舒晴說:“有病到醫院門口為什麼不進去?”
彭長宜說:“那裏治不好我的病,隻能越治越糟。”
舒晴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彭長宜的腦門,又摸了摸自己的腦門,說道:“你不燒?”
彭長宜說:“我體表不燒,心裏燒。”
舒晴似乎明白了什麼,就嚴肅地說道:“彭長宜!”
“到。”
“你到底燒不燒?”
“不燒。”
“不燒為什麼裝燒?”
彭長宜看了她一眼,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扭過頭,將目光投向窗外的省城,半天他回過頭,看著舒晴,嚴肅地說道:“這要問你自己,你來醫院幹嘛來了?”
舒晴的臉紅了,她尷尬地說道:“現在說的是你,沒說我。”
彭長宜盯著她,說道:“先有了你的問題,才有我的問題,事關我孩子的生命,我能不發高燒不著急嗎!”
至此,舒晴知道丁一出賣了自己,就問道:“小丁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彭長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投向窗外,說:“對不起,讓你失望了,她什麼都沒跟我說。”
“那是誰跟你說的?”舒晴緊問道。
彭長宜扭過頭看著她,表情嚴肅地說道:“誰跟我說的重要嗎?”
舒晴看著他,從他的目光裏,她看出了彭長宜的威嚴,這種威嚴他從未在自己麵前表露過,不禁心裏動了一下,覺得自己之前的決定傷害到他了。
當著老顧的麵,她不好再說什麼了,這時,她發現車子駛過了省委機關大院,也駛過了自己住的地方,她不由地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彭長宜沒有理她。
老顧也不敢插話。
舒晴大致猜出他要將自己帶回閬諸,就說道:“我們下午還要開會呢。”
彭長宜沒有理她,而是默默地從兜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她。
這是省委機關統一製式的請假條,隻見在請假事由一欄裏寫著“探親”兩個字。
是的,直係親屬在外地,理應是有探親假的。
舒晴急了,說道:“彭長宜,你怎麼可以擅自做主給我請假?”
彭長宜從嘴角擠出一絲冷笑,說道:“當然,這是我的權力。”
“你不能越俎代庖,我單位裏還有好多事情沒辦呢?老顧,掉頭,我要回單位!”
老顧一聽,就踩了一下刹車。
彭長宜見狀,就說道:“老顧,你今天要是敢掉頭的話,不等到家我就開除你!”
老顧當然不敢掉頭了,他便狠給了油門,車子快速地超越了好幾輛車,飛馳在通往城外的道路上。
舒晴見彭長宜臉色突然聚變,而且嚴肅得非常難看,尤其是瞪著她的那對眼睛,冷峻、凜然,彭長宜從沒對自己有過如此淩厲的表情,她自知自己理虧,眼睛一酸,眼淚就要流出來了,她趕緊將頭扭向窗外,不再說話。
他們駛向回家的高速路,沒走多遠,就看見通往亢州的高速路口,彭長宜說:“向右,回亢州!”
老顧就開始並線。
舒晴急忙問道:“回亢州幹嘛?”
“你知道幹嘛。”彭長宜沒好氣地說道。
舒晴料定彭長宜是回亢州找娜娜,她突然挽過他的胳膊,溫柔地說道:“不要……”
“不要?”
舒晴真的怕彭長宜的魯莽壞了她和娜娜之間的和氣,就搖搖頭,撒嬌地說道:“不要啦——”
彭長宜說:“那好,老顧,不去亢州了,回閬諸。”
老顧本來已經打了轉向,這時突然聽他說不回亢州了,又急忙關閉轉向燈,隨之,車子就是一晃悠,好在後麵的車輛跟的不是太近,否則這個動作非常危險。
就是這樣,後麵的車子在超過他們的車後,旁邊的車窗降了下來,那個人狠狠地衝著老顧罵了一句,老顧連忙揮手致歉。盡管如此,那輛車仍是不依不饒,故意跑到他們的前頭,別過他們的車。
幸好老顧早有準備,提防著這一手,所以他表現的不是太慌張,而是穩穩地點了刹車,降下了車速,讓過他們。
彭長宜一看,就瞪著眼說道:“媽的,真是混蛋透頂!居然敢在高速路上別老子,給我追他!”
老顧說:“是咱們不對在先,咱們來回來去地打轉向,後麵的車當然會生氣了。”
舒晴握著彭長宜的手,默默地看著彭長宜,她的目光溫順、和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