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說:“我不懷疑他的能力,隻是我歇假了,該幹的工作也要幹,沒人能替我。”
丁一舉著電話的胳膊有點累,就換了一隻手,說:“我們現在這樣,應該多為孩子考慮,我開始歇假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感覺不好意思,因為自己耽誤了工作,過一段後你就會發現,原來離了你,別說是地球了,就是單位的事也照樣進行,興許別人會比你做得更好。”
“哈哈,不信你,觀眾已經熟悉你的風格了,換了別人觀眾肯定不習慣,不說別人,就是老彭現在都不看你的節目了,他說沒意思,別說節目的深度不及你,就是整個節目下來,沒有能他共鳴的地方,哪怕一句話,一個鏡頭,都沒有意思。”
“哈哈,他那是典型的家長心理,孩子是自己的好,莊稼是別人好。”
舒晴也笑了,其實彭長宜這樣說她是認可的,丁一說彭長宜是家長心理作怪,舒晴也是認可的,因為丁一,彭長宜才看她的那檔專題節目,丁一的編導水平是有目共睹的,而且當初這檔節目就是台裏為她量身定做的,別人接手,要融入進去,肯定會有一段過程,丁一這樣說也是謙虛的表現,她最清楚此時這個節目的問題所在了,隻是目前在她的心裏,腹中的胎兒是最要緊的。
舒晴說道:“我的工作性質跟你有所不同,我即便歇班,也是可以在家做的,不會影響質量,你就不同了,盡管地球照樣轉,單位的事照樣進行,效果真的不一樣。”
丁一何嚐不是這麼認為,但是不這樣又有怎樣?電視,就是一個形象問題,她不可能挺著大肚子去出圖像,不可能挺著大肚子帶著記者去采訪,別說江帆不願意,就是她自己也有些難為情,尤其她還是市委書記夫人這個特殊身份,所以她走到哪兒都是很引人注目的。如果上班做後期,她也感覺別扭,別人采訪回來的素材,憑什麼你在旁邊指指點點,一次兩次行,日久天長就會招厭,因為你沒有身臨其境,你永遠都不會真正了解創作者的初衷,隻有創作者,最懂自己的作品,無論別人給的建議多麼高超,都是隔靴搔癢。所以,除去台裏開會,丁一很少去台裏了,節目組每次都是把文案傳到她的郵箱,她修改後再傳回來,等成品出來後,她到台裏去審一次片子,一周的工作就基本完成了。
聽舒晴這樣說,丁一笑了兩聲,既謙虛又無奈地說道:“也不是,隻不過是創意不同罷了。電視這種形式,就是五花八門,跟你們搞理論研究不一樣,什麼樣的風格都有觀眾群。小舒,你現在反應厲害嗎?”
舒晴說:“我好像跟你有所不同,不是那麼厲害,就是昨天中午咱倆去部長那裏吃飯有一點,晚上怕反應被他看出來,沒敢吃飯,今天早上也沒吃,中午跟他們一起吃的,還行,沒太大的事。”
“那太好了,真是羨慕你。”丁一由衷地羨慕舒晴,她可是被折騰苦了。
舒晴說:“也許剛開始吧,說不定我的苦日子在後頭呢?”
丁一說:“體質不一樣,有的人反應就不明顯,甚至沒有忌口的東西,有的人反應就厲害,比如我。但願你別像我,那就受罪了。”
舒晴笑了,對著電話說:“你是不是現在不琢磨別的,腦子裏隻有這一件事?”
“嗬嗬。”丁一笑了,說道:“也不是,但這是最主要最重大的一件事,舒晴,我跟你說,我特別想當媽媽了,也可能我比你大兩歲,也可能是我老了的緣故,每次到江燕那裏,她都驚訝地說,天哪,他長得可是太快了!我聽了特別激動,感覺他在肚子裏跟時間塞跑,恨不得立刻出來似的。”
舒晴聽了她的話,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肚子,那裏隻是有些硬,其它的沒有明顯的區別。她就說:“我倒是沒什麼感覺,因為他來的太快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現在之所以懷著他,隻是一種責任吧。”
“哈哈,你現在還體會不到,因為你昨天才知道,知道後就想消滅他,要不是科長設騙局,及時趕到省城,說不定他早就到了另一個世界去了,但是我敢保證,從今天起,你就會慢慢愛上他的,將來再跟他有了互動,你就會更加愛他了,那個時候,你的世界就全是他了。”
舒晴問道:“互動?是不是就是胎動?”
“不是,我現在也沒胎動,我是說你要多跟他交流。”
舒晴笑了,說道:“老彭說他現在也就一個核桃那麼大,還處於一種混沌狀態。”
“是的,等你多反應幾次就知道我說的互動了。”
“是不是孕吐?”
“是的,前期母親和孩子的互動就是這個,其它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