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無奈地看著這些菜,看著舒晴說:“你今天晚上可要努把力,這麼多菜咱們連一半都吃不了。”
舒晴情緒不是太高,衝著他點點頭。
領班說道:“您喝什麼酒?”
“二兩二鍋頭。”
“好的,要幾個?”
彭長宜笑了,衝著服務員很有興致地問道:“你喝幾個?”
“我?我可不敢。”女領班縮了一下頭說道。
“那你還問我要幾個?我帶著警察出門,喝一個就相當不錯了,喝兩個敢給我摔了,喝三個直接開除。”
“胡說什麼?”舒晴怪嗔的說道。
女領班笑著走了出去,不大一會給他送上了一小瓶二鍋頭。
彭長宜擰開蓋子,將一小瓶酒全部倒在一個玻璃杯裏,他看著舒晴,說道:“動筷吧?我就說剛才不告訴你,你非要我說,是不是破壞情緒了?”
舒晴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有那麼一點,但我想不會影響我吃飯的情緒,我隻是有點感歎而已,你不會不讓一個失落的人感歎吧?更不會不讓她顧影自憐、或者自命不凡一下吧?別忘了,我也是凡人,也有仰望星空的想法,盡管沒有主動去爭取過什麼,但身在其中,癡心妄想的時候還是有的,好在我從不做鏡中看花、水中撈月的事。”
舒晴說到這裏,失落感明顯加強了。
“哈哈哈。”
彭長宜大笑,他感到舒晴誠實得可愛,就說道:“理解,我完全能理解,我也是這麼過來的,我敢說,如果你稍微努努力,這次你極有可能會上位,而且你比他們還有一個優勢,你就是有我,但你能做到冷眼旁觀,而且不主動去爭,不做水中撈月的事,這就是我彭長宜的媳婦。其實,自私地講,我也不想讓你在這條路上走多遠,這條路不是女人能走的,也不是女人能走好的,說到底,你就是當上政研室主任又怎麼樣?我身邊有的事女官員,她們哪個人的人生是完整的?”
舒晴知道他說得有道理,而且自己也不是對職位有強烈向往的人,聽了彭長宜的話,就囁嚅著說:“政研室主任是正廳……”
彭長宜說:“就是正廳了又能怎麼樣,你是正廳了,可能上升的空間更大些,有可能過了兩三年就把你派到哪個地級市當市長或者市委書記,到下邊鍛煉個三年五載的,極有可能把你調上來,進省委班子,成為副省級或者是正省級……但是你別忘了,真到了那一步對你意味著什麼嗎?”
舒晴知道他要說的意思,但還是明知故問地問道:“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你將失去一個女人所有的快樂和幸福,甚至失去尊嚴,你就會成為一個追逐權力的動物,所有人都將是你掌中的工具和棋子……”
“討厭!”
“你別不愛聽,這個極有可能,我見過太多這樣的女人了。”
“如果我跟她們一樣的話,那你為什麼還娶我而不娶她們?”
舒晴知道,在亢州,的確有許多女官員追求過他。
彭長宜說:“這就是區別。我說的不是你現在,是你將來的樣子。你想想,我們兩人都在官場裏混,各自忙各自的,隻有互相需要的時候才會往一塊湊,隨著彼此不再吸引,湊的次數就會少,最後就有可能分道揚鑣,我到時會找一個下班能讓我吃上熱乎飯的女人,這個女人不需要有學識,不需要有政治見地,能為我洗衣做飯相夫教子就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幸福,但是你們女人就不一樣了,你看有幾個官場中的女強人有生活幸福的?有幾個不是獨自麵對黑夜、卸下一切偽裝的時候不是赤裸裸的孤獨和悲涼?你就是當了市委書記進了省委又能怎麼樣?能陪你到老的是先進工作者、優秀黨員這些稱號?還是你的職務和地位?功名利祿到了那個時候就真的是浮雲了,可能陪你到老的隻有老伴和孩子了,但有哪個政治女人會得到這個善終的?相信你在省委機關這麼多年,見得比我多。所以,女人從政如果進不了中央進不了政治局,犧牲自己家庭和幸福,我認為是得不償失的事,沒有多大意思。”
舒晴白了他一眼。
彭長宜又說:“你看武則天、慈禧太後晚年幸福嗎?他們的後代哪個是出彩的?我看還不如一般的平民老太太的幸福來得真實,平民老太太還有機會母以子貴,她們卻沒有,她們隻顧自己,不顧孩子,甚至為了得到權力直接掐死或者間接殺死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