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見殷家實把酒喝幹了,就舉著杯,目光掠過兩桌的人,他故意嚴肅地說道:“你們還愣這幹嘛?人家殷書記都幹了,你們的酒還不喝嗎?”
段金寶小聲跟旁邊的人說道:“還真被一勺燴了呀?”
江帆明明知道段金寶是有意這樣說的,因為大家都不同程度遭到過殷家實的算計,好多人對他都是敬而遠之,像段金寶等人,知道不是他的對手,采取的策略就是離他遠遠的,唯恐被他惦記上,被他惦記上就如同被鬼惦記上。
聽了段金寶的話後,江帆故意說道:“金寶怎麼說話呢?剛才誌剛市長已經說了,我們又不是沒被他殷書記燴過,多燴一次無妨,趕緊喝,殷書記都喝幹半天了,我們要是再不喝,他又該有話說了,該說大家起哄欺負他了,我叫個起,大家共同喝,一、二,開——燴!”
本來大家都已經將酒杯放到嘴邊準備好,專心等待著江帆叫起,哪知,他喊完一二後不是說“開喝”,而是“開燴”。
這下慘了,手快的,酒已經喝到半道,手不快的也已經揚杯了,喝下的和沒喝下的,都不同程度笑了出來,嘴裏的酒噴灑的到處都是,兩大桌的人,共同的表現就是紛紛向後轉身,衝著四周咳嗽不已。
要知道,嗆到嗓子眼裏的可是辛辣的酒,不是水,即便是水也會受不了的。
彭長宜咳嗽得憋紅了臉,他早已離開座位,扶著牆,想笑又忍不住咳嗽,想咳嗽又忍不住笑,大家的情況幾乎跟他差不多。
舒晴連忙將自己的豆漿杯遞給他,他一口氣喝了半邊豆漿,情況略好些。
再看大家,都已離座,躲在邊上大聲咳嗽,咳嗽幾聲笑幾聲,笑幾聲後又開始咳嗽。
市長鮑誌剛的情況比他們好些,他知道這杯酒怎麼也得喝,堅定不移貫徹江帆的指示是他的宗旨,通過這一段的合作,他已經看清了江帆的水平和為人,更看清了江帆背後的關係,所以,他從不跟江帆唱反調,盡管之前殷家實說過他,說他沒有政績,閉上彭長宜,更比不上江帆,早晚有一天被彭長宜取而代之,但是鮑誌剛不傻,他絕不會走聶文東的老路,腳跟還沒完全站穩就開始跟市委書記鬧意見,他不會這樣做,跟江帆鬧不合是自討苦吃,何況江帆比較會做,為人處世也遠比佘文秀、殷家實大氣,政府工作他鮮有強硬插手的時候,一般情況下還是比較尊重鮑誌剛的,久而久之,養成了鮑誌剛服從的心態,何況這種心態從一開始就已經形成、對江帆的話幾乎是言聽計從。
當江帆喊“一二”的時候,鮑誌剛已經帶頭幹杯了,所以,他嗆酒的程度要好於其他人。
江帆從容地幹了這杯酒後,看著大家一片混亂,他故作不解地看著殷家實,說道:“他們怎麼了?”
殷家實也已喝多,他睜著紅紅的眼睛,看著江帆,說道:“江書記啊,還是你高,高!”
“高家莊嗎?”江帆故意逗他,將手裏的酒杯衝著殷家實亮了一下,說道:“我可是幹了。”
殷家實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他連忙舉起雙手,抱著拳,衝著江帆搖晃了幾下,就坐了下來。
江帆看火候差不多了,就環視著大家,說道:“誌剛啊,看看大家笑夠沒有,咳嗽完了沒有,要是笑夠了、咳嗽完了,檢查一下誰的酒沒喝,誰的酒都噴出去了,該罰罰,該補補,別借這個機會偷懶耍滑。”
鮑誌剛看了一下政府那桌,剛想說什麼,他“噗嗤”一聲自己笑出了聲,老同誌張澤新也忍不住笑出聲,隨後大家又是一陣大笑。
待大家喝完酒坐下後,江帆轉移了話題,說:“小舒啊,今天除去副市長段淑敏學習去了,市委和政府班子成員都在,你也都認識了,以後,在工作上遇到什麼困難,該找誰就找誰,尤其是你的頂頭上司,家實書記是閬諸的老同誌了,遇事多向他請教,多找他商量。”
舒晴衝殷家實點了一下頭,說道:“請殷書記多多幫助。”
殷家實今天的確喝的有點多,他酒量不是很大,盡管頭些暈,但內心還是比較清醒的,他聽江帆這麼說,就看著舒晴說道:“小舒啊,你這姑娘怎麼這麼實誠,他說讓你請教我你就請教我啊,你別忘了,江書記,是黨的書記,咱們是黨口的人,你說你該向誰請教?”
舒晴當然不能表現出自己的傾向性,就笑著說:“以後兩位書記我都要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