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
“在頂班,他們職工都回家收秋去了。”她很滿意他的謹慎。
“胃病犯了,如果方便的話,給弄點粥來。”
“去哪兒?”她的心一緊。
“空軍飛行學院首長公寓。”
“好的好的。”
她一陣緊張,他肯定病的不輕,假日裏又不好麻煩秘書司機什麼的,所以想到叫她,她心一熱,想必沒把她當外人。
她來不及熬粥了,而是拔下電磁爐的電線,把小米綠豆倒在一個小鍋裏,一並裝進一個大袋子,飛快地下樓,開車就跑。
首先到藥店買了好幾種胃藥,然後又到超市買了幾樣食品,做這一切時,她都是在小跑,好不容易到了空軍某部的飛行學院,還被門崗給攔住了,沒辦法,她第一次撥了他的手機。
放行後,她找到了這個首長公寓,因為八一期間,她隨市領導來這裏慰問過,知道大概位置。
當她拎著大袋小袋的東西,滿臉通紅、滿頭是汗、喘著粗氣站在關昊麵前時,已經是香汗淋漓、上氣不接下氣了。
關昊無精打采地衝她點下頭,示意她進來。見她滿頭大汗的樣子就說:“那麼急幹什麼?”
她站在地毯上,彎著腰,一隻手捂住胸口,一隻手不停地擦汗,喘著氣說:“你——你那麼堅不可摧的錚錚鐵漢,難得示弱,肯定病得不輕,我——我能不急嗎?”
早已領教她的語言風格的關昊這次卻沒有笑,他怔了怔,而是一把拉她入懷,語氣氣凝重且嘶啞著說:“你說的對,我,錚錚鐵漢,我,堅不可摧……”
他的口氣充滿了酸楚和疲憊。
她抬起頭,看到他閉著眼睛,臉色憔悴,眼窩深陷,更加的目深眉高,俊逸的臉龐清瘦了許多。
夏霽菡哪裏知道這三天來,他經曆了怎樣的人生變故。
關昊今天穿著一身寬鬆的藍色家居服,是夏霽菡喜歡的那種顏色,周身透著沉穩和自信,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曾一度成為男人和女人著裝的主導色調,改革開放後,人們迅速摒棄了這種顏色,除非運動服裝能偶爾采用它,其它的時裝裏根本看不到這個顏色了。但夏霽菡感覺今天關昊穿這個顏色的衣服真的很好看,尤其配上他麥色的皮膚,更有一種出類拔萃的神韻,深沉、穩重、親切。
她想掙脫出來,反而被他抱的更緊,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險些讓她沉醉。她心跳漸漸加快,不知如何是好,額上沁滿了汗珠。
他知道懷裏的小人兒又緊張了,因為他已感到她緊張的心跳,她的小手毫無目的地反複揉搓著自己身上的一顆紐扣,這些都是她緊張、惶恐的表現。慢慢地,他的大手托起她的下巴,彎下腰,吻住了她顫抖、溫潤的小嘴,輕柔的吮吸著那小舌上滲出的甘甜……
如果說之前他吻夏霽菡,對羅婷多少還有一些內疚和犯罪感,那麼此刻這種感覺蕩然無存。他把她擁入懷中的感覺是那麼美妙,柔弱、綿軟的小身子喚醒了他男性的衝動,很長時間以來,他認為自己的身體都鏽住了,沒想到自此認識這個小女人後,他又複活了。
他今天穿的是絲質家居服,明顯感到自己的那個有些異樣。於是他便微微彎曲著身子,並把她往外推了推,擔心自己那個碰到她,嚇著她。
其實,夏霽菡已經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心跳更加急劇,慌張的從他懷抱掙脫,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不好意思地說:“你還在生病。”
“你來我就沒病了。”關昊毫無顧忌地盯著她說。
她的小臉燦若桃花,一片緋紅,慌忙低下頭,不敢抬起,小聲地說:
“你要沒病的話,我就走了。”她剛要轉身,就被他拽住。
“好好,我老老實實的,不輕舉妄動了行吧。”他的眼神黯淡下來,無助地看著她。
天哪,她看出他的眼底有一抹痛楚浮現。
是什麼讓這位天之驕子悲傷了?
無緣由的自己的心也疼了一下。
她趕緊掩飾自己的表情,說道:“我去給你做粥。”
“我忘了,你是南方人,會做粥嗎?”關昊問道。
做粥是最簡單的廚藝,再笨的女人也會。
她笑了,沒說話,低著頭從他的腋下逃出。
他的那抹傷痛居然震撼了她。
關昊挑了兩種胃藥吃下,看了看忙碌的她,忽然有一種久違了的家的溫馨和感動,這是他以前跟羅婷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因為羅婷從來不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