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的信息是分三段顯示的。
這麼說,此時督城正在召開新聞發布會,而且砂老板們告市委市政府的事關昊早就說過,看來,關昊說對了。
有一次他對她說:從科學的角度來講,河道采砂當初就不該作為一個產業大力發展,而應作為維護河道清淤防洪的一個輔助行為,采砂是為了河道順暢。當時政府急於上采砂項目,為的是打造砂石料供應基地,而且還成為當時一個很驕傲的政績工程,於是就有了“先上車後買票的狀況。”沒有經過科學論證、一哄而上的項目,現在顯示出了極為嚴重的後果。
道路嚴重損毀、耕地遭到破壞、河床改道、護堤受到威脅、地下水係被破壞,等等一切不良後果隨著砂老板們腰包的鼓起而出現,政府不得不為以前的招商舊賬買單。這次治理整頓砂石料工作,其實說是督城市委市政府的一次“壯士斷臂”的行為一點都不過分,及時修正政策、糾正曆史形成的無序開采行為的本身就是敢於自己否定自己。
可是這項工作開展的艱難程度是可想而知的。不過關昊好像預料到了一切,他都把工作做到了提前。他能順利通過省紀委的調查,也能平安度過這一關。
想到這裏,她給劉梅回了信息,告訴她最近就回,肯定能喝上她的喜酒。
她很是羨慕劉梅,同樣愛的是市委領導,她就可以愛的陽光,愛的健康,而她卻做不到。也許這一生都會有這樣的陰影,也許一輩子都走不出來,這也是關昊從始至終擔心的。
事實上,為了讓她走出心理陰影,關昊在做著努力,他帶她見關垚、見陶笠兄妹,帶她來到物外家園,而且還跟她說要見他的父母等等。所有的這些“陽光行動”,都能驅散她心頭的陰影。
所以無論是心靈撫慰還是行政幹預手段,都是拂去籠罩在她心頭陰影的最行之有效的辦法,也將是關昊一個時期以來的“主要工作”內容。
督城的治砂工作,得到了省地兩級政府和水利部門的大力支持,也得到了媒體的理解,新聞發布會結束後,督城的河道采砂企業由原來的一百七十多家,銳減到36家,市政府逐步加強治理,通過控製企業每年需要換發的采砂許可證,從而控製采砂企業數量。
原來有合法手續的在這次治理整頓中,有許多家企業沒再獲得政府的授權。在治砂最後一項內容公開拍賣河道采砂權的過程中,督城政府也做了一定程度上的妥協,這些以前有合法手續的企業有優先競買權。
事實證明,在公開拍賣的過程中,有大部分地段拍給了原來的砂石廠企業主。之所以這樣做也是為了減少治砂改革的阻力。
這次治砂也許未必能改變什麼,但至少這種惡果不會再發展下去,至少給決策者敲了一個警鍾,任何決策的出台都必須在科學論證的情況下來完成!
治砂工作終於在汛期到來之前告一段落,趙剛和劉梅的婚禮也在加緊籌備中。
夏霽菡辭別了父母,坐上了回督城的火車。她始終沒有跟父母和盤托出關昊的事,隻是說目前她不宜離開督城電視台。盡管爸爸懷疑那個高個子的人和他的女兒有關係,但女兒不說,他也不好追問。
這趟車次的火車她這是第二次坐,第一次是田埴來接她去督城成婚,再次坐上這次火車後她很有感觸,她不知又一次的背井離鄉遠離父母,在旅途的盡頭等待她的是什麼。這次好像比上次更加的不確定。
火車到北京站的時候天已經朦朦亮了,她拖著行李箱,剛剛走出站台,在接站的人群中,遠遠的就看見一個身軀魁偉的人在衝他招手。
盡管知道他會到車站來接自己,但是看到他的那一刻她還是愣住了。在無數晃動的人群中,這個優雅俊逸、器宇軒昂的男人,總是那麼出類拔萃,顯示了與周圍人不一樣的神態和氣質。
見到他,總會泛起她女人的芳心,她的臉微微紅了,心兒也跳了起來,她也衝他揚揚了手,隨著人流往出走。?沒想到他剛一擠到她麵前,立刻把她擁住,緊緊的抱在懷裏。她慌得立刻掙脫他的懷抱,左右觀看。
關昊哈哈大笑,說:“什麼時候都怕呀,放心,這裏不會有人認識我們的。”
“那可不一定,你那麼紮眼,那麼鶴立雞群,隻要認識你的,保證能在第一時間看到你。”夏霽菡嗔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