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今天的目的,單渝微還是咬牙跟在陸澤承的身後。
最後,她是進了陸澤承的房裏坐坐。
一個人坐在陸澤承的沙發上如坐針毯,仿佛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會從沙發上驚跳起來,在奪門而去。
陸澤承端著一杯咖啡,旁若無人的坐在單渝微的對麵,一雙幽深的眸淡淡的看向她也不說話。
單渝微被陸澤承這樣盯著,感覺更拘束不自在,她默默在心裏給自己打了一點氣,“陸澤承,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一下。”
頓了頓,她強調了一句,“是公事。”
陸澤承兩片單薄的唇,優雅的抿了一口香醇的咖啡,那雙比黑夜還深幾分的暗眸凝視著她,“想要喝什麼自己拿,我想你應該還記得東西放在那裏。”
單渝微咽了咽口水,假裝鎮定的說道,“我不渴。”
陸澤承不置可否,高大的身影靠在沙發上,一隻手隨性的搭在扶手上,整個人看上去即慵懶又危險。
就是危險,單渝微總感覺陸澤承今晚有些不一樣,具體是哪裏不一樣,她有些說不出來。
“你不是找我有公事要說。”陸澤承打斷了她的思考。
談到正事,單渝微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今天記錄了一個離婚訴訟案,有些地方想要請教一下陸律師。”
陸律師,陸澤承回味了一下這個疑是‘尊稱’的稱呼,語氣淡淡的說道,“說吧。”
“在證據不能成為證據的時候,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原告?”林海說陸澤承很厲害,他應該是有辦法的吧。
陸澤承語調沒有一絲起伏的說道,“沒有,證據不足隻有一個結果,敗訴。”
“不應該是這樣,你不了解具體情況,楊小姐不是沒有證據,隻是那個渣男比較陰險,楊小姐可能麵臨人財兩空的境地。”怎麼會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雲淡風輕的斷人生死。
對楊小姐而言,敗訴就是等於失去一切依靠支持,還帶著一個孩子,跟死有什麼區別。
“單渝微。”陸澤承語氣微沉,一雙冷眸透著殘酷的淡漠,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是律師,不是警察,不是慈善家,證據都是需要訴訟方自己提供,我們隻負責自己該負責的那一部分。”
“你明白嗎。”這社會從來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優勝略汰適者生存。
單渝微看著冷漠的陸澤承,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明白嗎?她怎麼不明白,隻是她自以為是的存著一些僥幸,她幫不了那些人,隻想在力所能及的情況,幫助自己想幫助的人。
今晚陸澤承著著實實的給她上了一課,一個叫不該自作多情的課。
霍地,單渝微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長長的頭發擋住了她眼中的波動,聲音平靜的說道,“不好意思,陸律師打擾了,我先走了。”
她已經沒有什麼可問的了。
看來她還是太不自量力,以為自己可以幫到楊小姐,現在想想果然愚蠢,明明自己還是自身難保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