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走近,看的也越是清晰。
那健碩的後背纏繞著紗布,傷口還在緩緩沁血,已經染紅了紗布。
那其餘地方更是恐怖,布上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而他的臉色更為蒼白,冷汗已經打濕了板寸長的頭發,一根根濕漉漉的,就像是銳刺一般。
唇瓣近乎透明,失去全部血色,看著竟然讓她覺得心疼。
他的手依然緊緊的扣住床板,到現在都強忍著痛,兩臂舒展開來,上麵布滿了錯綜複雜的青筋脈絡,肌肉肉緊緊收縮,可見剛才忍得是多麼厲害。
諾曼聽到聲音,要是以前還能從腳步聲分辨出是否是熟悉的人,但是現在渾身疼,腦袋裏的神經早已繃緊,但是卻沒有斷裂的跡象,他昏迷不了,所以更加痛苦。
他以為是醫生,肺裏虛弱的開口:“止痛藥拿來了?”
“嗯。”夜未央輕輕的應了一聲。
諾曼聞言不禁微微鎖眉,視線霍地睜開,黑眸是那樣的有力,視線一瞬不瞬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
怎麼來了?
夜未央仿佛看不到他的疑惑一般,自顧自的端起一杯水,按照醫生囑咐的藥量倒出了兩顆白色的藥丸。
其實對於他這種程度的傷,止疼藥的作用根本微乎其微,隻是求一個心理安慰而已。
諾曼接過水,呷了一口就將藥丸吃下,說道:“你怎麼來了,不應該離開了嗎?”
“想留下來吃晚飯了,所以又回來了。”她淡淡的道,視線情不自禁的落在他的傷口上。
他可是英國政府的最高軍官,而且背後的卡佩家族也是數一數二的貴族,到底是什麼人敢傷害他?
而且,這些槍傷離心髒那麼近,分明就是想要他的命。
她想要問出口,但……最終強忍著,沒有問出來。
這是他的事,和她無關,而且她打定主意不會嫁給他,如果他死了,那她正好解脫了。
但,她還是抑製不住關心,詢問:“疼嗎?”
“已經習慣了。”他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思說笑,蒼白的唇角上揚,露出一抹灑脫的笑意。
習慣了……
這三個字緊緊的縈繞在耳邊。
她看向他的後背,確實有很多傷口,全都已經結疤,醜陋的呈現在自己眼前。
她突然很想知道,這些年他都是如何熬下來的?
“為什麼想當軍人,這個職業那麼危險。”
“因為卡佩家族需要一個繼承人去當軍人,我是兄長,我自然要走在前麵。我的傷不是你那一巴掌打出來的,所以不用覺得自責,你根本就不想留在這裏,我讓人送你回去,今天看到的這些……就當是個夢,醒來了,我還是會生龍活虎的出現在你麵前,瘋狂追求你。”
“你為什麼這麼執著?”
“因為我是軍人,堅定了一個信念,就會努力完成,除非我死了,不然不會回頭,你要開始考慮穿什麼婚紗嫁給我了。”
明明虛弱的要命,但是他吐字清晰有力,還開著玩笑,就仿佛沒事人一樣。
夜未央也不知道該氣該惱,最後輕輕的碰了一下他的傷口,惹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冷汗都墜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