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見,舊時光(1 / 3)

愛情裏禁不起的是流年。

柯琪很喜歡說這句話,她一直在兩個男生身邊徘徊,每一段停留都是很短的時間。她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太年輕,太輕狂,所以一直以來都不能安定下來。跟許曄在一起的時候想著寧尚成跟寧尚成在一起的時候總想著許曄。她總是覺得時間過的太慢,所以她總是把幾個月就稱之為流年了。

愛情裏禁不起流年,總會有感覺會變質。所以她一直對於曼璐和子安的感情抱著矛盾的狀態。她一邊很羨慕她們能夠那麼安定,卻又一直想不通她們那麼長的時間裏麵對著一個男生的心情。她說,路子安,憑什麼男的就可以同時喜歡兩個女的,女的就不可以同時喜歡兩個男的?子安想不出來答案,便說,你不就喜歡著兩個男的麼,你是爺們兒。

不過玩笑歸玩笑,子安確實認同這句話的。愛情裏禁不起流年,總是有一個人要變的,或者感情。隻是有的情侶變得平淡了卻更加親密了的,就比如曼璐他們兩個,但是有些卻不如,就比如她和唐莘陽。

子安還記得高三那年的同桌,楊妮兒,兩個文藝女青年到了高中最後一年才聚在一起,相見恨晚,課間討論的事兒除了八卦就全是文學了。兩個人都愛張愛玲,記得那個時候楊妮兒和子安最喜歡討論的就是《紅玫瑰與白玫瑰》,楊妮兒說一個男的一生總是要擁有兩個女人的,一個要麼是嘴角上的一粒飯粒,或者就是床前明月光,另一個要麼是胸口上的一顆朱砂痣,或者是牆上的一抹蚊子血。

子安曾和她討論說,哪個女人更幸福。子安說是紅玫瑰,她給了男人最幸福的一段時光。而白玫瑰確實期期怨怨了一輩子。楊妮兒卻始終認為是白玫瑰,那一生都陪伴在男生的身邊,紅玫瑰卻留了一生的遺憾。兩個女孩為著一個很不真實的問題爭論了很久,最後還是各種保留意見。但卻絲毫不影響她們之間的關係。子安想,紅玫瑰的愛情便是那禁不起流年的愛情,而白玫瑰的愛情便是那禁得起流年的感情。她不知道自己會是唐莘陽的哪一個女人,不知道會是他的床前明月光,還是胸口那顆朱砂痣。隻是她知道自己永遠不會是那粒飯粒,也不會是那抹蚊子血。

她不懂得為什麼一年前還那麼珍惜,那麼堅持的大陽,為什麼會在一年後就變了。她一直以為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玩一玩,不會承認那個女孩子的存在。也沒有想過真的會有一個女孩子敢跑到她的麵前宣告她地位的不再。所以當沈倩跑到她麵前說“路子安,你放手吧,莘陽已經不要你了。”的時候,她站在樓梯口很久很久都沒有緩過神來。柯琪把沈倩罵走回來她還是呆呆的站著,什麼話都不說。柯琪使勁晃了她好幾下,她才回過神來。“柯琪,她剛剛說什麼?”“瘋女人一個而已,咱們不理她啊。”“可是,她說讓我放手。是我把大陽抓得太緊了麼?告訴我,現在是什麼一個情況?”子安說著眼淚就快要下來了,她從來沒有設想過這種情況,她也沒有想過要怎麼去麵對。她聽見柯琪在對著電話大罵,“唐莘陽,你個混蛋,你總得有個解釋吧?”子安不知道柯琪跟他怎麼說的,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她隻知道,原來,大陽已經不要她了。難怪最近的大陽打電話總是很簡短,見麵也少了。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忙,是大陽忙。她擦了擦眼淚,拉起柯琪,說了一句“柯琪,陪我回家吧。”她不要在路邊哭,她不要別人看著她哭。至少她會偽裝得很好,她還很驕傲。

原來,她和妮兒討論的問題從來不是跟她隔得很遠的事情,這麼快就發生在她身上了。

不過十一月,天氣已經變得很冷了,她校服裏麵穿著厚厚的毛衣,但是她還是覺得很冷,她說,“柯琪,今年的冬天為什麼這麼冷?我記得往年的這個時候從來沒有這麼冷過。”“我的祖宗,你別瞎想好不好,大陽還什麼都沒有說呢!跟你說了不要理那個瘋女人。”“……”“親愛的,你說話啊。”“嗬,柯琪,我隻是很冷。”子安開始笑,雖然笑的很勉強,但是她還是一直很堅持的在笑。

她知道沈倩和大陽的故事,什麼轉校生,一見鍾情,窮追不舍的各種故事,她一直聽得很多。她想,或許真的很難有人能夠抵擋得住窮追不舍,就像當年大陽對她一樣。她突然覺得很好笑了,或許冬天真的是一個很適合兩個人在一起的季節。她當年就是被被唐莘陽的一句說,冬天了,要有一個人陪著才不冷。他說他永遠會做她的暖爐的,暖手暖臉,暖哪兒都可以。

原來愛情真的禁不起流年。

子安對柯琪和曼璐說,她這次不想再想這件事了。她真的很累了,她不想再和任何人糾結下去了。她放手,她放手。她也不要大陽的什麼解釋或者任何了。她要專心準備高考了,她還有自己的路要走,她還有自己的夢想要去實現。

她還有,她還有……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她的夢想一直以來都是跟唐莘陽有關的,她自己卑微到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她自己的路還記得多少。

子安表麵看起來一直很平靜的。曼璐說,親愛的,你哭出來好不好?她不哭,她反倒是笑了,笑她們反倒勸別人哭,這是一件多麼不道德的事情。

想問為什麼我不再是你的快樂,可是為什麼卻微笑著說我都懂了,自尊常常將人拖著,把愛都變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