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晚霞暈染,蒼翠山崖上一個極美的女子久久地望著天空,平靜的臉上如月般安詳,眼中幾欲幹涸的淚光卻透著令人窒息的悲涼。
喬臻遠遠坐在石頭上,撐在膝上望著懸崖邊的背影,一個月來他就是這樣守著玉驕,隻是怕玉驕自殺,現在他已經不用為此擔心,因為他知道玉驕在分娩之前是不會想著隨岑沐曉而去的,此時,喬臻眼裏竟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來。
一個上少年從喬臻身邊走過,喬臻抬頭看了一眼承佑,承佑卻對喬臻視若無睹,徑直走向玉驕。
承佑並肩立在玉驕身邊,看著漫天的晚霞,滿眼悲戚,“嫂嫂,回家吧。”
玉驕若有似無地淒然一笑,聲音低沉而艱難,像是每吐出一字都牽著心裏撕裂般的疼痛,“承佑,別再為嫂嫂難過了,我已經沒事了,以後你別再跟來了,別讓趙媽和卓盈擔心好嗎?”
“嗯,”承佑垂下眼瞼,眉頭收攏起一絲無奈地愁緒,“嫂嫂,我雖然記不得你,可你讓我叫你嫂嫂,別人都不說什麼,為什麼我叫卓盈姐姐,奶媽會生氣不讓叫,非說卓盈是我的長輩,可你不是和卓盈是姐妹嗎?”
玉驕黯然地一歎,微微垂首,“承佑,嫂嫂問你,如果我說卓盈是你的戀人,你是會生氣還是會高興?”
承佑慵懶而幽怨地側過臉看著玉驕,好半天,“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我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可為什麼我奶媽好像不喜歡卓盈,她怎麼沒跟我說過卓盈是我戀人的事?”
“因為卓盈懷了孩子了,你知道這孩子是誰的嗎?”玉驕望了望天,問自己這是要幹什麼?
“是誰的?”承佑聲音很輕,竟有些猜疑似的難過。
“你的,”文傑已經站在玉驕和承佑身後,看著驚訝的二人,文傑一臉嚴肅,“承佑,卓盈懷了你的孩子,雖然你失去了記憶,可你依然要負責任。”
自從失憶後,承佑整個像是換了個人,思想如同白紙一樣,見玉驕傷心他就陪著落淚,見文傑和張陽為了岑沐曉的意外死亡而悲痛萬分時他也跟著難過。
此時聽文傑和玉驕說卓盈是自己的戀人,並且還懷了自己的孩子,承佑很是驚訝和彷徨,即便如此,臉上依然是孩子般的純真,“卓盈真是我女朋友,為什麼她自己從來沒跟我說呢?”
文傑和玉驕互相看了一眼,文傑嘴角艱難地扯出一抹微笑,“對,卓盈是你的女朋友,你們恩愛的很,因為你失憶,卓盈怕影響你的情緒,不信,你去問問卓盈。”
承佑看著文傑,清澈的眸中有一絲不易覺察地冰冷,聲音平靜和緩,“嗯,我去問。”
承佑往來時的路走去,依然是不疾不徐,經過喬臻身邊時依然是視若無睹,即便喬臻身邊多了一個張陽,在承佑眼裏,喬臻和張陽就如同他們坐著的石頭一樣引不起他的注意。
對於承佑的無視,喬臻和張陽好像習以為常了,看著承佑下山的背影,喬臻語氣輕鬆地問喬臻,“郝曼卿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張陽皺眉,輕鬆歎息,滿眼疼惜,“好些了,我們已經搬出張家大宅,我覺得這樣對曼卿的病來說可能會好些。”
喬臻同情地瞥了一眼張陽,“怕郝曼卿在張家受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