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帝認為區區的南陽小城,在大軍的圍攻下,破城將易如反掌,由此過於傲慢輕敵。“宛城(南陽)東南隅溝上有橋,魏主引兵過之。伯玉(南陽太守房伯玉)使勇士數人,衣斑衣,戴虎頭帽,伏於竇下,突出擊之,魏主人馬俱驚;召善射者原靈度射之,應弦而斃,乃得免。”

這次戰鬥是用很少的人,打扮成老虎的樣子,在魏孝文帝必經的橋旁設伏,突然發起攻擊,使魏孝文帝和他率領的兵馬驚恐後退,急召人射箭才逃出險境。這是以虎的凶猛形象,在戰場上震懾敵軍的戰例。

南陽城堅守了近三年,由於城內久困絕糧,房伯玉才被迫出降。

1984年,在河南偃師二裏頭遺址4區11號墓葬中,考古發現獸麵型銅牌,由青銅鑄成,長圓形,中部是弧狀束腰,近似鞋底的形狀,兩側各有二穿孔鈕,可以係繩。正麵微鼓,用許多碎小的長方形綠鬆石片鑲嵌成獸麵……出土時,銅牌置於死者的胸部。死者起碼是位軍事將領,死後仍以戰場上的威儀進行裝殮。

二裏頭出土的獸麵銅牌,屬於夏代遺物,在當時是一件罕見的工藝品傑作,披在胸上既可顯示將領的身份,戰場上又可防箭矢的傷害。

偃師二裏頭遺址考古發掘中,不僅發現夏代軍事裝備的胸甲、劍、戈、矛、鉞,還有戰盔、盾牌,上麵的紋樣裝飾,便是虎頭紋和獸紋。有的青銅鉞和戈上,鑄有虎頭和獸麵。

安陽殷墟西北岡M1004墓中,發現數十具頭盔,樣式很多,大多是圓帽形,前額鑄有虎頭紋,後有護頂,兩邊有護腮,頂上有直立的圓管可插絲纓或羽毛。發掘殷墟宮殿基址時,在房基門旁發現有持盾的殉人。

戰場上的將軍和兵士,不但身披青銅獸麵胸甲,手持虎紋的盾牌,頭戴虎頭銅盔,兵器和戰車上也有虎頭獸麵的裝飾。在馬的前額還戴著銅獸麵的馬冠。在陝西長安張家坡便發現周代早期車馬的墓葬。在文物考古中,各地都曾發掘出商代、西周、春秋戰國時期的“車馬坑”。這些車馬既是帝王、諸侯、貴族們乘坐的交通工具,也曾馳騁在戰場上,最後成為帝王、諸侯的陪葬品。曆經數千年,木質的車具已經朽壞,車上漆繪的猛虎和夔龍也混入泥土,戰馬也變成一排排骸骨。但是馬頭上的虎頭馬冠和車上青銅構件還依然保留著。

秦朝,有“辟惡車”,車上載有“桃弓葦矢,所以祓除不祥”。所謂“桃弓葦矢”,正是神荼、鬱壘在度朔山桃樹下捉惡鬼的工具,後來便以桃木和葦索掛到門上辟邪。文中沒有說,“辟惡車”上必然繪有神虎的形象。

漢代有“重轂”車,就是在車輪的車轂處再加一轂。還要“左畫青龍,右畫白虎,係軸頭”。這是二千石以上的官員和貴族所乘的車輛,大概也用於作戰。

可以想見,在當年鏖戰的疆場上,塵煙蔽日,虎旗飛揚,戰鼓聲震天,繪著虎形的戰車滾滾奔過,身披虎皮衣的戰馬馳騁,軍士們頭戴虎頭盔,一手執虎頭盾牌,一手持長矛相互廝殺,頓時間,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屍骨狼藉,血流成渠。神虎在戰場上,是多麼威風!

在我國的曆史上,都對勇猛的戰將冠以虎賁、虎士、虎臣、虎將的職位和稱號。曹操曾讚許褚為“虎侯”,別號又稱“虎?”。唐王曾讚薛仁貴為“驍將”,將他喻為勇猛的虎將。

在作戰時,軍中帳飾虎為虎帳,虎幄。裝弓的弓袋稱“虎?”。作戰的武器有虎頭刀、虎頭鉞、虎蹲弩、虎蹲炮、虎囊彈。

詩人們也以虎的威猛歌頌威武的軍士,李白《永王東巡歌之七》:“戰艦森森羅虎士,征帆一一引龍駒。”《贈張相鎬之一》:“虎將如雷霆,總戎向東進。”李商隱詩雲:“行軍司馬智且勇,十四萬眾如虎貔。”

還有很多的關隘冠以虎的名號,如河南滎陽成皋,現稱汜水鎮,由於此地北臨黃河,絕岸峻崖,自古為戍守的要地,取名“虎牢關”。河北冀東長城重要關口古北口,五代時稱為“虎北口”。湖北麻城東北有“虎頭關”。

在解放戰爭中,對能攻善守的部隊讚為“攻如猛虎,守如泰山”,授予“猛虎團”、“猛虎連”的稱號。

抗日戰爭中,中國空軍美國誌願大隊,由陳納德任指揮官兼大隊長,曾使侵華日軍聞風喪膽。這個飛行大隊便是著名的“飛虎隊”。

虎旗還成為台灣人民反抗日本占領的起義軍旗幟。1894年9月,中國在中日甲午戰爭中戰敗,1895年4月簽訂“馬關條約”,清政府被迫將台灣割給日本。台灣人民不甘受日本侵略者的統治,紛紛組織起來,高舉獨立的黃虎旗,在黑旗將軍劉永福和義軍統領丘逢甲的指揮下,在台南頑強抗擊,曾擒獲日督樺山,並將他斬首示眾。雖然台灣抗日起義軍最後慘遭失敗,但戰旗上烈火中的飛虎形象,將永遠激勵著台灣人民的心。

神虎出現在戰場上,是人們以它的威名和可怖的形象,以及勇於搏擊的氣概來威懾對方,戰勝對方,所以神虎是赫赫的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