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獻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已經完全恢複過來。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逃跑。
眼前的情況已經成了有嘴說不清,換成誰,都會認為是他想調戲林衝老婆。
水滸裏哪個好漢不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家夥,當初林衝事後就揣把刀滿世界找陸謙麻煩,徐獻可不肯定他眼下會不會一怒殺人。
英雄雖然仰慕,小命還是更要緊,他四下打量著尋找出路。
樓梯是走不通了,看到這閣樓窗子開著,一咬牙,他翻出窗來。
好在古代樓房建得都比較矮,雖然落姿不雅,摔得不輕,還是沒傷到筋骨,忍住痛,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這裏正是陸家與殿帥府之間的小巷,徐獻正要沿著圍牆跑到正門,卻見一人在巷子那頭探頭探腦,正是剛才幫他關門的富安。
原來這家夥剛才守在門外,看到林衝來,嚇得立即開溜,走了幾步又想到高衙內還在樓裏,隻能偷偷來探個究竟。
徐獻眼下可沒功夫計較富安獨逃走,見他張望,趕緊招呼他過來。
繞到正門還要走不少路,直接翻過去就快多了。
考慮到隻憑自己是絕不可能實現翻越這兩米多高圍牆的艱苦任務,他立即把主意打到富安頭上。
“站穩啦,用力向上頂,用力……”
一邊指揮腳下踩著的富安,徐獻一邊慶幸他的主意高妙。
好容易半邊身子上牆,就聽身後有人大喝:“哪裏走!”隻見林衝衝到窗邊,作勢要跳下來。
腳下一股大力湧來,卻是富安慌了神,將他用力一抬,撒腿就跑。這一用力不要緊,本就重心不穩的他,立時從圍牆上摔下。
這可不像之前慢慢滑下,前空翻加轉體三百六,他來了個完整的俯衝動作,然後,這個重量級的人肉炸彈結結實實砸在地上。
胸口一悶,兩眼發黑,等他清醒過來時,已經是包紮得嚴實地躺在了床上。
想想前後發生的一切,他鬱悶得要死,明明是去解釋誤會,怎麼就坐實了調戲林衝老婆的罪名呢。
徐獻這次摔得可不輕,半邊身子滿是扭傷撞傷,好在那時的地都是泥的,總算是僥幸沒有骨折,不過,在床上躺上一段不短的時間也是必須的。
在這期間,對吃著成品藥長大的徐獻來說,喝下苦得令人嗅一嗅就要作嘔的藥汁的確是非常艱巨的任務。
不僅如此,除了每天兩次的藥水折磨外,吃飯也成了考驗。
雖然在是在太尉府,不用和普通百姓一樣去適應粗糧,但這精糧加工與現代相比還是有不小差距的。
這倒也罷了,徐獻最不能忍受的是調料的缺乏。
他真沒想到,這時代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辣椒是什麼東西,對從小吃著這東西長大的他來說,菜裏沒有辣椒,根本就難以引發食欲,本就在養病,胃口又不好,幾天工夫他就瘦了一大圈。
他這一瘦不打緊,可把高太尉嚇得不輕。
太尉大人本無子嗣,好不容易過繼來一個,這也是平日裏格外溺愛高衙內的原因,如今寶貝兒子病得這麼重,怎不讓他心焦。
雖然公務繁忙,還得花時間陪當今皇上宋徽宗踢幾腳球,他還是每天都抽空來看望徐獻,有名望大夫更是不知道找了多少,甚至連禦醫都請動了。
至於藥材,各部官員聽說當今紅人太尉大人的兒子病了,各種名貴藥材流水般送來,殿帥府不得不單獨清出房間來放置,當然是不會缺少。
可是,名醫加名藥,即便這樣,徐獻的“病情”依然不見好轉,還有一日重於一日的趨勢,直把太尉急得團團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