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裂地驚天的屠殺(1 / 2)

西寧

新編第二軍軍長馬步芳的傳令隊傳令長馬英――

一批紅四方麵軍俘虜130多名,押在西寧大南門外的土地局裏。1937年元月,馬步芳以及廳長、委員們決定,叫傳令隊將俘虜來的紅軍押送出來,從街道上走過,馬步芳等人要觀看一下。

馬步芳和委員們、廳長們在觀井街軍部門口。俘虜的紅軍從觀井街走到軍部門口站著。馬步芳觀看以後對委員們和廳長們說:“別看這些人穿得爛,沒有勁,像討吃一樣,可把我們兄弟殺掉得多。你們一定要替弟兄們報仇。”

晚上9時,馬步芳親自給我說:“馬英,今晚傳令兵在南灘殺紅四方麵軍俘虜,你監管去,不要讓跑掉一個。若跑掉一個俘虜,我就要殺你的頭。你要親自殺,你對殺人還有一套本領。”我就一個人先走了,隨後跟我來的有馬顏林、白八甲、陝少祖、尕拉文、陝金全、馬明勝、尕拉木七人。

我們八人到南灘殺人的地方,馬進朝傳令兵大隊長已經帶了傳令兵殺掉10多個紅軍了。我們在坑沿上拉著紅軍就殺。我殺紅軍8名,用槍打死2名,共10名。白八甲殺了15個。陝金全殺了三四個,殺完後說:“我的刀不利,殺得慢,有的沒有殺死就推進坑裏去了。”陝少祖殺掉紅軍七八人。馬顏林殺掉七八人。尕拉文是用小刀,殺掉紅軍5名,其中沒殺死的有2名,推進坑裏(我用槍補打死的那兩個)。馬明勝是用蘇聯大刀殺的,殺掉紅軍19人。尕拉木殺掉紅軍七八人。

馬英老婆莫枝華――

那時我大約21歲,住在西寧的騾馬市。那年冬天半夜時,馬英由外頭回來,手上拿著二尺多長二寸多寬的刀,刀上有血。馬英的上裝和褲子上都有血,臉上也有些血。我問哪裏來的血,他說是殺人的血,並且說:“人血聞著心潮得厲害。”他對我說:“殺的是俘虜來的共產,我們傳令隊都去了。被殺的人罵得很厲害。有的一刀沒殺死,還在坑裏大罵。我們就用石頭往死裏砸。”這樣一連殺了兩夜。

馬子文(曾任馬步青參議,新中國成立後曾任西寧市副市長,政協副主席)――

1955年,由我負責挖掘活埋紅軍的萬人坑。

挖掘的地方有兩處。一處在苦水溝,三個坑,挖出人頭1000左右。一處在南城門裏頭,當時有兩個廟,一個叫火神廟,一個叫三官廟。火神廟有三個坑,挖出人頭700左右。萬人坑中還挖出一些烈士遺物,其中有一張湘鄂贛的布錢票。還挖出一個小人頭。每10個人頭裝一個紅布口袋。那時是我數的,總數1700個人頭。

河西被俘紅軍從扁都溝下來,在大梁這地方,馬步芳的三兄弟馬步瀛把30多個紅軍的膽取下來做眼藥。

我在涼州見到被俘紅軍,問他們這樣吃苦圖了個啥。他們說,我們是為了主義,生是為了主義,死也是為了主義。

修烈士墓時,我買了20輛架子車拉運烈士的遺骸。沿途燒紙的群眾有三四百人。

楊永德(西寧市民政科主辦優撫工作)――

紅軍被害烈士忠骨都用柏香、黑龍紙包裹後裝入紅布袋內。每袋7-15具,共裝袋103個。

南灘流水溝萬人坑,是長寬各3米多的一個正方形,坑深10米,是人工挖成的坑。挖掘的時間是1955年10月中旬,下挖2米後才見忠骨,分五六層掩埋,每層埋土約1米。此處共遷忠骨七八百具。其餘兩處是水衝的坑,比較淺,有略加挖掘的形狀。

烈士的頭骨約三分之一有傷痕,是打傷的,傷洞較大。根據分析是用钁頭、榔頭、木棍、鐵鍁等鐵木石器砸的。傷痕骨參差不齊,有的骨片與頭骨連著,有的骨片已經脫落,有的脛骨已斷,可能是用鐵鍁鏟的,有的腳、腿、手、兩臂也有傷痕。參加挖掘人員和圍觀群眾都為之傷感,甚至落淚。

武威、永登

李惠民(騎五師補充旅上校參謀長,新中國成立後曾在我軍後勤學院任教,曾任青海省政協委員)――

1937年元月下旬2月初,被俘紅軍的重傷病員由武威送永登,由補充旅接運到青海。傷病員能走的就勉強走,不能走的坐在騾馬大車上,大車是由武威兵站派的。馬呈祥告訴我:“主席(馬步芳為青海省政府主席)來電話說,把不能走的傷病員就地處理。”過了兩天,旅軍需主任宋海峰在旅部大門口偷偷問我:“昨天夜裏,一些傷病員在東山背後,由‘牙齒’帶著人去埋掉了,你知道嗎?”我驚異地說:“不知道!”宋說:“那是旅長(馬呈祥)偷著搞的,悄悄地。”“牙齒”是旅部中校副官馬超群,因為牙全是補的,所以人給個綽號叫“牙齒”。馬超群是馬呈祥的至親親信,也是幫會裏的骨幹。這次殘害紅軍據說是利用哥老會的人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