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被俘解送青海(1 / 2)

黃河,載著無數大浪般的故事,在神州天地的崇山峻嶺中,飛瀉,旋轉,跌宕。它以一刻也不肯安分的進取的波濤,宣泄著力量和氣概,浩浩蕩蕩地洶湧而去。驚濤拍岸拍雲拍天,拍出一縷閃光而苦澀的記憶……

1937年4月27日,《河西日報》登載《陳昌浩夫人被擒解青》的消息,內稱:“……當陳昌浩匪逃竄時,將其妻張鏡秋棄亂軍中,被我青海一百師部隊生擒,解送青海。張鏡秋係俄國留學生,在偽四軍總司令部任婦女部長兼組織部長,精通五國文字,現年二十餘歲,在倪家營戰役中曾產一小孩。”

張琴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敵人誰也沒有見過;到底關在什麼地方?敵人誰也不知道。

遠山朦朧,近峰嵯峨。甘州城孤獨地佇立在暮靄裏。三百旅旅部東頭黑屋裏,又有一名女紅軍被推了進來。她蒼涼的臉如土地般粗糙,滿臉汙垢,衣著襤褸,頭上包著塊破布,腳上裹著塊麻袋,隻有深陷到眼窩裏的一雙大眼睛還像清泉般清澈。看到進來的人,關押在內的10多個女紅軍都大吃一驚。來人馬上機智地自我介紹:“我叫苟秀英!”

黑屋子四麵透氣,寒風呼呼。女戰士不約而同地圍坐在“苟大姐”身旁,為她擋風禦寒。有位戰士從懷裏取出一雙舊布鞋送給她,她說什麼也不要。經大家一再勸說,才接受了這份凝聚著友愛的禮物。

“苟秀英”就是曾任紅四方麵軍政治部主任,現任西路軍政治部組織部部長的紅軍著名女將領張琴秋。

夜月向屋內灑進一片皎潔,一片清澈透明的恬靜。仿佛艱難困苦的往事堆在這皎潔中,仿佛西渡黃河的月光滯留在這恬靜裏。

張琴秋1904年生於浙江省桐鄉縣。那無邊的大山和土地中,傳來許多被舊製度所吞噬的勞動婦女淒苦靈魂的呻吟與絕叫,煎炙著她,使她奮然崛起。1924年春,張琴秋通過沈雁冰的弟弟、共產黨員沈澤民的介紹,考入上海大學。這所大學是共產黨早期秘密宣傳馬列主義,培養革命幹部的學校。她的精神世界開始閃現出一縷燦爛的陽光,1924年加入共青團,同年11月轉入共產黨。她深入到女工中開展工作,積極參加了震驚中外的五卅反帝運動和罷工鬥爭。1925年底,張琴秋和沈澤民結婚,婚後兩人受黨組織派遣先後到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回國後在上海從事地下工作。不久,張琴秋引起特務注意,黨組織及時把她和沈澤民派往鄂豫皖根據地,開始了戎馬倥傯的戰鬥生活。紅四方麵軍撤出鄂豫皖向西轉移,鄂豫皖省委書記沈澤民留根據地堅持鬥爭,因肺結核複發,加以瘧疾纏身,不幸於1933年11月病逝。

紅四方麵軍西進川陝,部隊向陝南城固縣的小河口推進時,張琴秋不滿於部隊無計劃無止境地轉戰,積極讚成和支持曾中生、鄺繼勳、劉杞、王振華等批評張國燾的意見。在小河口召開的師以上幹部會上,張國燾玩弄兩麵手法:一方麵接受大家意見,並在會上宣布成立“前敵委員會”,以示加強集體領導,同時任命曾中生為紅四方麵軍參謀長,不久又任命張琴秋為四方麵軍政治部主任;另一方麵,張對提意見的人懷恨在心,伺機打擊報複。部隊在川陝站穩腳跟後,張國燾撤了張琴秋總政治部主任職務。此後,她或在地方工作,或在部隊任職,都以大局為重,兢兢業業。長征路上,總部駐道孚期間,張琴秋和陳昌浩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