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背景材料(1 / 2)

川陝省委宣傳部長劉瑞龍――

1932年紅四方麵軍入川,黨中央派我去川陝工作。我原在江蘇省委,1933年2月3日從上海出發,經西安、漢中,路上走了一個半月,3月18日到達通江。我到通江時張琴秋同誌是紅四方麵軍總政治部主任,她正在通江城紀念巴黎公社的群眾大會上講話,還看到曾中生同誌。我同他們在上海就認識,見麵大家都很喜歡。

紅四方麵軍從鄂豫皖向川陝轉移時,張琴秋同誌在七十三師擔任政治部主任,到川陝後被任命為紅四方麵軍總政治部主任。她和許多同誌在陝南兩河口會議上提了張國燾的意見。木門會議上,張國燾說曾中生是右派,把他關起來了,李春林、朱光、徐一新等同誌都被關起來了。張琴秋同誌被批為右傾,撤銷了政治部主任職務,下放到紅江縣當縣委書記,後來到王坪總醫院任政治部主任。張琴秋同誌是個政治堅定、組織能力很強的女同誌,是一位老同誌。

川陝蘇區婦女運動的場麵,我在白區工作時沒有見過。在通南巴,有很多事情我都感到新鮮。第一,四川國民黨軍閥強迫農民種鴉片,男的在家抱娃娃的多,女的下田勞動,成為家庭的主要勞力;第二,四川人民受國民黨軍閥和地主階級壓迫剝削特別殘酷,人民迫切要求革命。大巴山人民生活很苦,我親眼見到他們穿的爛襟襟,大姑娘沒有小衣(褲子)穿,烤柴火取暖。我們過巴山時,每人背了一個包袱。群眾見到我們,先端一碗熱噴噴的洋芋湯,再送一點野豬肉,然後說:同誌,你有沒有多的小衣?而地主有不少金銀元寶、白耳、鴉片、醪糟、臘肉。

四川地下黨的活動對婦女運動的發展很有關係。我到紅二十九軍時,就有老太太替紅軍站崗放哨。私渡河有一道橋,我們初去時,化裝成做生意的。有個老太婆攔住我們說:你們不要走,那裏有楊虎(楊虎城的隊伍),叫我們跟她走。她的兒子在紅軍,她把我們帶到了馬兒岩紅二十九軍軍部。我感到四川的農村婦女和男子一樣對共產黨、對工農政府、對紅軍特別擁護,參加各種活動特別積極。做宣傳工作的婦女多,特別能講話;參軍的多,出來參加工作的也不少。她們參加戰勤服務,做鞋、做衣服、背背□、抬擔架,運輸軍用物資的也很多,被服廠的工人主要是婦女。我到赤北縣苦草壩、泥溪場看到婦女熱火朝天的擁軍活動,到巴中場麵就更大了。川陝婦女運動根子深,有地下黨的活動基礎。地下黨的活動沒有婦女掩護是不可想象的。她們站崗放哨,掩護撤退,支援紅軍等。蘇區的戒煙運動,婦女特別擁護,支持戒煙,參加生產,參加武裝鬥爭。紅色交通線沒有婦女掩護也是不行的,要依靠所有的群眾,其中就有婦女在內。川陝有一個婦女獨立團,是當時蘇區婦運的一個特點。1935年2月間,婦女獨立團擴編為婦女獨立師。

川陝省委組織部長餘洪遠――

巴山婦女有著特殊的曆史境遇。1932年底以前,由於四川軍閥連年混戰,互相鯨吞,為聚斂財富,擴充實力,強令人民種植鴉片,竟使大部分男人吸毒成癮,完全喪失勞力。上山砍柴背草,下田插秧割穀,所有繁重勞動完全由婦女承擔,許多七八歲到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被迫做了童養媳。那時川北有句俗話:“要吃巴山飯,婆娘打前站。”當她們聽說共產黨是為窮人謀利益,看到紅軍是為窮人打天下時,立刻意識到翻身解放的日子已經到來。她們像籠子裏的雀兒,飛出牢籠,不顧一切地朝著解放的道路展翅飛翔。她們連父母、丈夫、娃娃都顧不上,為紅軍帶路、送信,同紅軍一起開倉分糧,打土豪分田地,衝破層層阻攔,報名參加紅軍。川陝省第一次工農代表大會120多名代表,婦女就有30多人;第二次大會1060名代表中,婦女有340餘人;第三次大會1440名代表中,婦女占360餘人。

婦女參加紅軍,對整個“擴紅”運動促進很大。她們向自己的親人宣傳共產黨的主張,誇耀自己在紅軍裏享受到的自由平等,動員丈夫、兄弟姐妹參加紅軍。在她們的帶動下,母親送兒子,妻子送丈夫,夫妻雙雙參加紅軍的熱潮隨之而起。我在巴中清江渡、得勝口、江口場“擴紅”,一天之內就有五六百人參加,有的一家幾口同時報名。

巴山婦女曆來有對唱山歌的習慣。紅軍來後,她們用對歌的形式,為紅軍通風報信,傳遞情報。省委和總部針對婦女這個特點,把大批女紅軍編成宣傳隊、歌詠隊、跳舞班和新劇團,到群眾中去宣傳共產黨的主張,歌唱紅軍英勇作戰的事跡,頌揚蘇維埃運動,發動群眾組織起來鬥爭土豪劣紳,把根據地的各項工作迅速開展起來。

有一個名叫陶萬榮的小女紅軍,是從鄂豫皖蘇區來的,她天生一副好嗓子,唱起歌來很動聽。在巴中、通江、恩陽河幾次群眾大會上,她唱的《勸郎回頭》歌,使有些因丈夫或兒子被國民黨抓去當兵的婦女,當場失聲痛哭。她唱的《成立川陝蘇維埃》一歌,很受群眾稱讚。她們的宣傳使老年人懂得了共產黨的主張,支持蘇維埃運動;青年人懂得紅軍是為窮人打天下,砸了煙燈和煙槍,拿起大刀長矛當紅軍;婦女懂得要翻身,隻有當紅軍,她們摘下耳環,剪去長發,參軍參政幹革命。蘇區沸騰了,根據地很快發展到縱橫20餘縣,麵積20餘萬平方公裏,人口700餘萬,成為僅次於中央蘇區的第二大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