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背景材料(2 / 2)

女紅軍中,我最敬佩的是張琴秋同誌。她聰明精幹,能文能武,很受人尊敬,曾是紅四方麵軍總政治部主任。她親自編寫了許多歌詞和舞蹈教大家唱和跳,她做的文章好,字也寫得漂亮。通江縣王坪烈士墓的碑文就是由她寫好後再由石匠刻上去的。她在川陝根據地被稱為才子之一,是一位頗負盛譽的人物。我參加紅軍,見到的第一個領導就是她。

大批婦女群眾在打土豪分田地運動中,得以鍛煉提高,逐步建立了武裝組織。1933年2月,長赤縣首先成立了婦女獨立營,約250人,繼之萬源婦女獨立營誕生。在粉碎“三路圍攻”期間,為加強後方警衛,川陝省委在各區、縣婦女獨立連、營的基礎上,在通江正式組成婦女獨立營,下轄三個連,營長陶萬榮,政治委員曾廣瀾。由於婦女參加紅軍越來越多,於是川陝省委根據第三次黨代表大會決定,以原婦女獨立營為基礎,成立婦女獨立團,下轄三個營。團長曾廣瀾,政委張琴秋,參謀長陶萬榮還兼一營營長。

各蘇維埃政權組織中,婦女約占三分之一。

蘇維埃政府的內務部,幾乎全是女同誌。在“一切為了前線”的口號下,她們不分晝夜翻山越嶺走村串戶,組織廣大婦女,白天在田間生產,夜晚飛針走線做鞋襪,打草鞋,趕製軍用品,把一袋袋糧食和一雙雙鞋襪收集起來送往前方。在那戰爭頻繁的歲月裏,每當戰鬥打響之前,內務部就組織婦女燒起爐灶炒大米,為紅軍準備幹糧。她們還要為成千上萬的紅軍家屬組織互助代耕,安置優撫傷殘戰士,保管和分發沒收地主豪紳的財物,還要到白區換取紅軍需要的藥物、布匹……

1933年10月,紅軍發起宣達戰役,把盤踞川東多年的老軍閥劉存厚扣了出去。戰鬥結束後,總部決定將劉存厚開辦的兵工廠、被服廠、造幣廠的全套設備和大量的武器彈藥搬到通江苦草壩。省委組織了上萬民工,其中不少人是各縣婦女獨立營的戰士,日夜不停地搬運機器和物資。在這些機器中,最難搬的要屬石板製造的造幣機,稍不留心,碰壞一處,便不能再印。達縣距苦草壩約300餘裏,途中大山連綿,道路崎嶇,抬著沉重的機器,實在步步難走。但心靈手巧的巴山婦女,為了紅軍能有自己的工廠,不惜用衣服包機器,遇上險道時,不顧一切跪在地上扶著機器一步一步往前挪。

紅軍有了自己的工廠,大批女紅軍在廠裏不分白天黑夜地生產。票子房女工班印出的票子,比油印的美觀大方。此後,政府在苦草壩設立了銀行總行,除行長一人是男的,三個副行長全是女的,下設的幾個分行,絕大多數也是女的當行長。被服廠和兵工廠也隨之擴大,以至發展到各師經理部下設被服廠。被服廠全是女的,她們生產出的大批衣服鞋襪源源不斷送往前方。

隨著戰鬥日趨頻繁,各級醫院也迅即擴大。團有衛生隊,師、軍有醫院。這些醫院從主任到醫生、護士、管理,幾乎全是女紅軍承擔。紅四方麵軍總醫院下有幾個分院,其中一個分院設在通江王坪,一個分院設在廖坪。醫院裏有中西醫之分。中醫師大部分是當地老中醫先生,少部分是上海黨派來的或地下黨從外地送來的。西醫蘇井觀是上海來的,他外科手術高明,在紅軍中有很高聲譽,凡需動大手術的傷員,都從各醫院送到廖坪,最多時收過7000多傷員。

1934年5月的竹峪關戰鬥,敵人來了八個團,要和紅軍決一死戰。徐向前總指揮交給我運送傷員和搜山剿匪兩項任務。徐總指揮向來是運籌帷幄,善操勝算。這一仗把敵人五個團吃掉了。我帶領一個婦女大隊先後抬下800多名傷員,竹峪街上都擺滿了,先是給傷員喂開水、包紮,然後抬送100多裏到洪口醫院,還把繳獲的幾百支槍搬運到通江苦草壩。抬擔架是非常艱苦的。她們從山坡上砍來青杠棒做抬杆,割葛藤編網子做成擔架,兩人一副。出發前,每人還要用褲子灌滿糧食,夾在脖頸上,以保證傷員在路上不餓肚子。途中遇到高山陡坡,抬前邊的同誌跪在地上爬,抬後邊的同誌雙臂伸直高高舉起,讓擔架保持平衡,邊走邊喊,一呼一應。休息時,她們還為傷員唱《傷員十二勸》等歌,鼓勵他們的鬥誌。許多婦女同誌的衣服磨爛了,雙臂出血了,泥水和鮮血糊滿一身,有的由於饑餓和勞累昏倒,甚至為傷員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1935年初,紅四方麵軍準備渡嘉陵江西進,省委把各機關的婦女同誌組編起來,在旺蒼成立婦女獨立團第二團,原婦女獨立團為一團。兩個團上千名戰士,後勤任務全落在她們肩上,抬的抬,背的背,把兵工廠、被服廠、造幣廠的機器和幾十萬人的吃穿用全部運走。紅軍組織渡江戰役時,把從邊沿地區撤到中心區來的婦女工作人員連同原來的婦女團,合編為婦女獨立師,迅即隨大部隊西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