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建立與失敗(2 / 2)

漢子叫王有福,煤窯是他自己開的。因為這裏煤少、難挖,路又不好走,窯官們看不上,可他要按時進貢、交稅。當地人叫這地方為“石灰窯”,因為離王有福煤窯不遠處山腳下有燒了幾十年的石灰窯。王有福得知他們是紅軍,打算在這裏避一避,馬上一口答應:“我的煤窯裏空地方大,十天半月也沒人來。”

通過王有福的介紹,縣委的同誌都分散到遠近的煤窯上當幫工,和窯工們交朋友,掌握這一帶的社會情況。中心縣委的主要活動地點在黑河口以東,西羊圈一帶。這裏的煤窯吳建初都鑽過,煤窯成了他們開展活動的根據地。

中心縣委有了立腳點,吳建初化名“老周”,先後兩次派組織部長嶽太華回倪家營子向總部彙報。

王有福熱心為他們辦事,實際上成了他們的聯絡員。敵人每次搜山,都是他下山摸敵情。王有福最先被發展為黨員。他們在灰條溝煤窯發展了兩名黨員,在其他煤窯發展了四五名黨員。

縣委為了安全,對窯官和把頭采取相應的對策。他們有時全副武裝,趁黑夜“拜訪”窯官和把頭,讓這些家夥感到這是一群身份不明的武裝團夥,來無影去無蹤,很不好惹。他們遞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管閑事,彼此相安。如若不然,決不輕饒!”窯官和把頭占山為王,各有各的勢力範圍,他們最關心的是自己煤窯的經濟利益,都認為不冒犯這幫人為好,井水不犯河水。磨子溝有個窯官,其弟就是山下民團團長,他不僅不敢給其弟透一點風聲,而且吳建初他們每次去時,都是客客氣氣,好吃好喝地招待。

一次,縣委接到黨員報告,馬家散兵由此經過。吳建初領人追趕,原來是青海民團開小差的逃兵,於是繳了槍後就釋放了。又一次有黨員報告,山下有支三四十人的紅軍隊伍,往東麵去了。吳建初很納悶:這支隊伍是從哪裏來的?這時候他們要幹什麼去呢?難道有什麼特殊使命?他隻身前往了解,確是一隊紅軍。吳建初向領隊人詢問情況,可對方始終不回答,隻管往前走。中心縣委的情況隻有總部掌握,沒有向任何人泄露,吳建初苦於無法說明自己的身份,隻好隨著隊伍走了一大段路。他想進一步取得信任,但不料那位領隊人拔出手槍來,嚴厲地說:“你什麼也不要打聽,再跟著走,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吳建初無奈,隻好眼睜睜目送這支隊伍走了。

不久,就有被打散的紅軍途經石灰窯一帶,破衣爛衫,麵黃肌瘦,不少人還帶著槍傷和凍傷,沿祁連山往東走。縣委的同誌見到後就供應飯吃,指引路線。中心縣委通過他們才知道戰鬥失利,部隊全部退入祁連山。各種說法都有,也有人說總部的首長都犧牲了。

小煤窯在嚴寒中戰栗,馬家軍和當地民團在沿山的煤窯、村鎮、交通路口,大肆搜捕流散和隱藏在群眾裏麵的紅軍,並瘋狂報複救助過紅軍的群眾。

縣委在一次轉移中與敵人遭遇,民運部張部長當場犧牲,組織部長嶽太華被俘,宣傳部長阮自強失散,六名甘肅籍戰士,或犧牲,或打散。嶽太華被俘後曾在馬家軍做過文書,在延安審幹中,思想一時不通而自殺。阮自強打散後離開張掖回到延安。

吳建初和李天義轉移到平川大滿介村的王有福家裏,後又搬到王的嶽父溫和太家。溫和太家在大滿堡西南角上,當時和他們一起住的還有給溫和太家幹活的紅軍小戰士金子榮。在大滿堡經過秘密串聯,除王有福外,先後發展潘發生、阮文章、阮文雲、王克勤等人入黨。

祁連山黑河口的杜鵑花,像無聲的紅色篝火,唱著一曲曲奮進的歌。熱血與戰鬥釀製成晶瑩的豐腴著河西土地的黑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