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有何仇怨,竟要布下如此殺局?
柳蔚聽著容棱與明悟大師說話,沉默了許久,才道:“妖帝太一與天帝帝俊,乃是死於巫妖之戰,十二祖巫傾盡所有,將其毀滅,同歸於盡,其中僅剩祖巫後土化為六道,常駐地獄,而妖族一派逐漸消弭,但,卻未有正史記載,東皇後來再為複生,更遑論什麼八寶之說。”
柳蔚說完,見明悟大師果然看了過來。
柳蔚沉著臉,沒有做聲,明悟大師卻道:“不錯,正史從未記載,這乃野史。”
柳蔚皺眉,明悟大師卻心情愉悅。
明悟大師與柳蔚書信往來多年,之所以關係交好,不止因此人對寺廟的襄助,更因為此人學富五車,與之攀談,實乃受益匪淺。
就是可惜了,是個女子,若是個男子,怕是將來成就,更是斐然。
似想到了什麼往事,明悟大師淺淺的歎了口氣,那歎氣聲飄渺清淡,令人聽不清明。
柳蔚道:“野史終究杜撰,與真實洪荒南轅北轍,此案有人借住佛教學說,執行私欲,便與這不實的野史相同,皆是虛妄為之,不堪真辨。”
“是。”明悟大師點頭,看著柳蔚,目光甚是欣慰:“那你便要盡快破案,莫要讓這虛妄之物,再是作亂。”
柳蔚哼了一聲,道:“這我自然知曉,好了,我的事說完了,說說你的。肺部被震的嚴重損傷,肝部與脾部也有部分損傷,你可知,尋常大夫看過後,隻會勸你備好棺材,做最壞打算?”
明悟大師:“……”
柳蔚知道這老頭兒強,但沒想到會這麼強。
柳蔚憋著滿肚子火,惡聲惡氣的道:“你若是死了,這滿寺的人又當如何?固文還小,明方、明緣兩位大師身子骨比你好不到哪兒去,前幾年就時時犯些老人病。你便是這寺廟的支柱,若是連你也沒了,我看寺廟還是解散算了,地也賣了,權當是給那些大小和尚的遣散費了。”
明悟大師:“……”
見這老頭兒還不說話,柳蔚已經火了眼睛,霍然起身,轉身,就朝門外頭走去。
房門被粗魯的打開,又重重的砸上。
明悟大師終究歎了口氣,看著還站在床前的容棱,問道:“你不去追?”
容棱道:“她是去給您備藥了。”
明悟大師愣了一下,眼角浸出一絲笑,這樣一笑,更顯得大師臉色蒼白,命不久矣。
“你坐下。”明悟大師對容棱道。
容棱坐到柳蔚方才那位置,姿態莊重。
明悟大師仰頭看了看禪房屋頂,這才幽幽的說:“那孩子好似比以前沉不住氣了,還當年紀越大越該穩重,怎的,倒成了小孩子脾氣。”
容棱抿了抿唇,掩飾不住得意的道:“她懷了身子。”
明悟大師聽後一滯,原本灰白的眼睛瞬間睜得大大的,啞然一瞬,似乎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
過了一會兒,明悟大師才問:“你的?”
容棱點頭。
明悟大師似是這才認真打量起眼前青年,易容後平平凡凡的容貌,擱在人堆兒裏,找得人汗噠噠估計也不見得能找到,但青年眼睛卻非常亮,亮中帶著一股子睿智,是個有智慧,且有城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