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種人一起,那孩子,究竟是如何想的?
明悟大師知道自己也不好評判,憋了半晌,也隻憋出一句:“好好待她,那孩子性子冷,卻不是真冷,實則待你好時,她熱心得你吃不消。”
容棱似想到了什麼,臉色不覺柔和下來。
明悟大師又道:“她還對孩子尤其心軟,舍不得說一句重話,寺裏這幾個孩子,她沒見過幾個,卻能從與我書信往來中,記得每個孩子的名字,記得他們誰喜歡吃糖,誰喜歡吃餅,還能將人都對上來。”
容棱點頭。
這一點,容棱也是深有體會。
柳蔚看似涼薄,行事孤寂,但卻極為細心,尤其是對別人家的孩子。
或許是比起大人,小孩子更簡單幹淨些。
柳蔚喜歡孩子,見到的,都愛逗一逗,也隻有那種時候,她才顯得像個正常女子。
畢竟,平時她拿著解剖刀,抱著一堆人骨頭時,實在看起來,不是很像女子。
趁著柳蔚沒回來,明悟大師就像相女婿似的,跟容棱說了許多,容棱有時應和,有時攀談,一老一少,倒是相談甚歡。
柳蔚端著藥碗進來時,看到他們還聊上了,臉色更不好了,將碗放下,又把固文叫進來叮囑一番,才假裝還在生氣的又出了禪房。
明悟大師無奈的搖搖頭,示意容棱追出去。
容棱對老人行了一禮,這才離開。
禪房外,柳蔚沒走遠,隻是坐在院中的石椅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容棱過去,坐在柳蔚旁邊,無聲陪伴。
兩人皆沉默了好一會兒,柳蔚才率先開口:“明悟大師可與你說了,為何受傷?”
容棱搖頭。
柳蔚眉頭緊皺,看起來非常煩躁。
容棱道:“無論如何受傷,你皆會治,又何須再問。”
雖然的確是這樣,但柳蔚還是不甘心:“我不明白。”
容棱摟著她的肩道:“無需明白。”
沒一會兒,固文出來,說是方丈吩咐,安排柳蔚容棱與外麵等候的一行人住下。
今日已經晚了,即便要回京,也得明日再走,否則走了一半,怕是城門就得關。
柳蔚本就是做好了要在此地過夜的準備,所以才回了七王府一趟,拿了那佛珠,也拿了一件換洗衣裳。
固文帶著兩人去了另一處禪房。
一進院子,柳蔚便瞧見兩個內務府的小太監與秦中已經在收拾了。
柳蔚單獨住一間,屋子裏,固心固善正在為其換褥子。
看到柳蔚進來,兩個小光頭害羞的叫了聲:“師兄。”
柳蔚摸摸兩個小光頭的頭,又給了兩顆鬆子糖。
兩個小光頭接過,嘴上說了謝,小臉卻一直紅撲撲的,顯然還是很不好意思。
晚上的晚膳是固心固善送來的,萬年如一的素菜,一點油星子都沒有,索性柳蔚也不是貪嘴之人,現在孕期反應並不嚴重,吃得還算好。
用過膳後,柳蔚就窩在床上,一手拿著那招魂釘,一手拿著一本梵文佛經,一一對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