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手指放在桌麵上,指尖輕輕敲擊,一下一下,琢磨著道:“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以矣不同字,卻同音,想來寓意,應當也差不多,令兄為公子取這樣的名字,怕是有何別意。或許,令兄正等著誰,想見誰,又見不到,借字之寓意,以抒思念。”
柳陌以愣了一下,想到嶽單笙的不告而別,來去匆匆,還有嶽單笙交托自己的事,一時,竟有些恍惚。
柳蔚看嶽單笙不語,又想到“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這句詞,乃是五國十代期,吳越國國君錢鏐思念其夫人,催其盡快歸來時書的詞,這個典故,按理說這個異世的人,理該是不知道的。
柳蔚覺得自己說多了,也就擺擺手,正要轉移話題,卻聽那柳陌以突然笑了一聲,隨即搖頭。
柳蔚不解的看著他。
柳陌以卻仿佛豁然開朗一般,眉頭放鬆,表情無奈:“原來如此,原來……他是去見他想見之人了,我還以為……”
說著,柳陌以又看向柳蔚,道:“公子一席話,令柳某茅塞頓開,是柳某偏執了,反倒多事了。”
柳蔚不明所以,不知這人在說什麼。
柳陌以也沒多解釋,隻是端起手邊的酒杯,倒了一杯,對著柳蔚一敬。
柳蔚還是不明白,但對方敬酒,她沒有不接的道理,尤其又是新朋友,因此,也端起酒杯,打算一敬。
可是,柳蔚剛舉起酒杯,就聽對麵容溯猛地喚了一聲:“等等!”
隨即,柳蔚便感覺自己的左右手都被按住了。
柳蔚愣然的看著自己左右手上,覆著的兩隻男子大手,又左右看看兩隻男子大手的主人,容棱,付子辰……
容棱麵色冰冷,很快將手從柳蔚的手上拿開,眼神卻淩厲的掃向另一側的付子辰。
付子辰迎上容棱的視線,沒有多餘的話語,隻是手指往前,抽走了柳蔚手心的酒杯,並且輕斥一句:“大中午的喝酒,誰教你的?”
柳蔚皺眉看著付子辰。
那並不是酒,而是一杯白水。
付子辰卻已經倒了杯茶水,重新塞到她手心。
柳蔚握著這杯茶,但手裏茶杯又被抽走。
容棱淡定的將那茶杯放到一旁,順手將他喝過的茶遞給柳蔚,道一句:“這杯不燙。”
於是,握著這杯不燙的溫茶,柳蔚終於接下了對麵柳陌以的敬酒,抿了半口茶。
柳陌以在敬完酒後,莫名的對柳蔚又親近了些,這便開始閑聊起來:“柳先生博學,說起來,虧得陌以習文多年,卻連自個兒名字的含義都未參透過,倒是自愚了,還險些,鬧了個大笑話。”
柳蔚對此人頗有好感,便接了話茬道:“不過是往日聽過一耳,擔不得公子厚讚。隻是,令兄心有執人,念念不忘,柳某倒是好奇了,這執人,可是令嫂?若真是如此,柳某當要恭喜公子,想必令兄與令嫂,定是夫妻琴瑟,家和萬事。”
“說來笑話,家兄已過而立,卻遲遲不肯成家,家母與在下,也是操心不已,這次兄長又不知去哪了。在下多處尋找,聽聞家兄來了京都,這才遠赴而來,原想總要找到兄長,問問兄長究竟要去哪兒,做什麼,可今日被先生一番點撥,倒是恍然大悟,看來兄長沒準,是給在下找嫂子去了,若是如此,在下追去,反倒不美,指不定,反倒會是個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