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白花花的燈光晃暈了我的眼，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鄭子安裹著幹淨的浴袍出來，就看見安安靜靜窩在被窩裏的女人，恬靜的睡著，沒有了白日裏的淡漠和頹廢。
深夜的城市安靜且黑暗，樓下一直停在路邊的車還亮著燈。吳清森就著微暗的燈光坐在車內，看著樓上晃動的兩個人影，直到房間沒有了燈光。煩悶的點燃了指間的煙，掏出手機，熟練的點開通訊錄，指尖停留在熟悉的地方，薄而有型的唇緊泯著，低垂的眼瞼看不清神色。
吳清森看著林宛歌的名字，許久許久都不敢動，就像曾經的很多個日日夜夜，也曾這樣抱著手機一動不動。害怕無止盡的鈴聲，更害怕她一句淺淺淡淡的無所謂。
指間的煙燃盡，車內煙霧繚繞。吳清森抬頭看了看漆黑的玻璃窗，發動車子離開。車子疾馳在高架橋上，寒風凜冽從打開的窗戶灌進車裏，吹散了煙霧。吳清森平靜的目光，麵無表情，單薄的襯衫好似不知道冷意。
車子緩緩駛進豪華的別墅區，穩穩的停下。房門隨即被打開，夜半時分，一個女人一直在等他。吳清森目光複雜，隨即有些看不出的閃躲。
孟寒陽穿著吳清森寬大的襯衫，顯得本就玲瓏小巧的她越加小鳥依人。夜風吹著她的長發。孟寒陽就這樣扶著門站在台階上，看著吳清森站在台階下出神。
曾經的許多個日日夜夜，吳清森習慣且愛極了清晨睡醒的時候，睜眼就能看見懷中熟睡的女人。
林宛歌也曾這樣等著他的歸來，每每看見她等到他歸來時，靈動的眼中喜悅和幸福是吳清森最惦念的。林宛歌最喜歡跑來抱著吳清森，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一吻“清森～”溫婉甜美的聲音漾蕩在吳清森心裏耳邊。
孟寒陽見吳清森站在台階下出神，有些氣悶的嘟著唇“清森。”軟軟喏喏的聲音沒能喚醒吳清森，孟寒陽裹著寬大的襯衫跑到吳清森麵前，輕輕環住吳清森。
吳清森熟練的環住孟寒陽，孟寒陽猶豫的眼神閃過一絲疑惑和驚喜。孟寒陽唇角不經意的微微勾起，踮起腳尖吻向吳清森。
也許是身邊的人過於波動的情緒打擾了吳清森，猛然間被驚醒。吳清森看著懷中的女人微微一愣，原本身邊環繞的溫情氣氛一散而盡。
隨即鬆開孟寒陽，不著痕跡的退後一小步。孟寒陽如此聰明的女人，熟悉著吳清森的一舉一動，又怎麼能不懂吳清森的拒絕。
兩雙冷然的眼睛，看似對視卻又閃躲。孟寒陽輕閉了下眼睛，再睜眼已恢複往日的溫婉。淺淺一笑“清森，我來了好久，你怎麼才回來？”
吳清森隻淡淡的一聲“嗯。”不知在回答什麼，不再理會孟寒陽，轉身進屋。孟寒陽跟上吳清森，見吳清森沒有像往常一樣，強製的讓她離開，心裏竊喜一晚的等待終於還是要融化了吳清森的心。
屋內，碩大的電視放映著孟寒陽的所有報道。吳清森的保姆閔媽是位年約四五十歲的女人，富態且親和。閔媽站在樓梯旁看著吳清森平靜的神色，目光又越過吳清森看了看孟寒陽。
孟寒陽一如既往的順從著吳清森，模樣溫順。閔媽關切的看著沙發上的吳清森，神色顯見的疲憊，不禁問道“吳總，什麼時候用晚餐？”
吳清森搖搖頭“不用了，閔媽不用操心了，快去歇著吧。”見吳清森不想多說，閔媽隻得暗暗歎息，悄聲回了房間。
吳清森不理會一直站在一旁的孟寒陽，隨手關掉電視，起身上樓。孟寒陽看著吳清森的背影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跟著上樓。
吳清森徑直進了浴室，忽視身後的孟寒陽。淅淅瀝瀝的水聲響了很久，吳清森才裹著浴袍出來。
床上，孟寒陽依舊穿著他寬大的襯衫，半依著靠枕睡去。落地的窗簾落下，伴隨著昏暗又溫馨的燈光，床頭櫃已經開瓶的紅酒，兩隻高腳杯安靜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