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重新抬起頭想要繼續向主幹道走去的時候,夏雲初看見了一個意料不到的人,一個比看到姚若藍更加不想看到的人——河屯。
為什麼河屯會出現在這裏?
夏雲初覺得自己的命運真是悲慘,才剛剛從姚若藍的虎口中逃脫,竟然又落入河屯手中。
他身邊站著一個白淨,有點瘦削的少年。他在給河屯撐傘。
“夏雲初,你好,我們又見麵了。”
河屯的眼神淡淡的,從夏雲初蒼白的小臉滑過,最後落在她的肚子上。
“這幾天,我在船上無聊的時候,又想到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玩法,你一定很感興趣的!”
“抱歉,我並沒有多少興趣想知道。”
夏雲初深知河屯的恐怖和殘忍,至於他所謂的玩法,隻會更加詭異跟凶殘。
“夏雲初,我忽然發現你挺有意思的!”河屯淡淡說著,似乎沒有了之前在遊輪上麵的嗜血凶殘,整個人多了一種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溫和感。已經沒有那麼銳利了。
有意思?河屯這是在變相表揚她?
“厲炎夜的選擇題不是已經做完了嗎?想必河屯先生一個大梟雄也不會跟一個弱女人過不去吧?”
夏雲初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去,想要伺機逃跑。
雖然說夏雲初明知道想要從河屯手上逃跑,簡直比登天還難,可是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
“想不想你肚子裏的孩子活下去?要是想的話,你就跟我走,我會保他此生都平安。”
河屯的聲音不刺耳,甚至是有種溫和的感覺,就像是在跟她商量一樣。
可是他說會保她的孩子平安,這有可能嗎?他可是才剛剛想要弄死他們母子的人!
夏雲初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他。
“可是我,我不想跟你走!”夏雲初不停後退。
“別退了,再退的話,你就會被身後那尖銳的石頭給硌疼!”
原來一早,河屯就已經發現夏雲初用著想要逃跑的心思。
“啊……”
可是太晚了,夏雲初已經一腳踩了上去,疼得她立馬抬起腳查看。
可就是這時候河屯身邊撐傘的少年,快如一陣旋風,直接向夏雲初飛撲過來。快到夏雲初還沒有看清眼前是什麼的時候,她就被打暈了過去。
“十二小心一點,她是孕婦。”河屯聲音溫和說道。
惠仁醫院的手術室裏。
厲炎夜甩開趙明烈攙扶的雙手,再狠厲推開梨花帶雨的姚若藍,想要衝出去將那個歹毒到打掉他的親生骨肉的女人給抓回來!
那一刻,所有的悲憤,哀傷,甚至是無窮無盡的絕望,就像是花瓣一層層包裹住厲炎夜,讓他難受極了。
要不是親眼見到那個從女人身上掛落下來的胎兒,厲炎夜就算是死都不會相信那個逆來順受的女人會這麼殘忍,為了報複他,竟然就親手打掉自己的孩子!
這個事實讓厲炎夜難以接受!
他寧願孩子是從河屯手上就沒了的,可是卻是被孩子的親生母親親手扼殺了,太殘忍了,將這麼可憐的小東西活生生從體內掛離。
夏雲初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配當一個媽媽嗎?
就算你再恨他厲炎夜,都不能拿自己的親生骨肉來當犧牲品啊!
夏雲初紮在他胸膛上的傷口不斷地往外冒血,可是身體上的痛楚已經無法讓厲炎夜感覺到疼痛了。渾身上下的千瘡百孔都不及心上的萬分之一痛。
厲炎夜的心被那個叫做夏雲初的女人一刀刀淩遲得鮮血淋漓。
他承認自己是因為大哥厲天昊而怠慢了那個女人跟肚子裏的孩子,所以他已經做了決定,要用餘生去給他們母子做補償。
可是夏雲初卻連一個機會都不給他!歹毒到將他的孩子就這麼扼殺了,它才四個月……看得見小手跟小腳了……
它連看一眼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也不能跟自己這個父親見麵!
那個女人剝奪了他們父子的一切!
厲炎夜胸前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得血紅一片,上麵還插著夏雲初剛才紮進去的手術刀。
圍觀的群眾隻看見厲炎夜拖著一條殘腿,渾身染血地往走廊追去。不免都是一陣心疼跟心酸惋惜。
“真是可憐……這個小夥子,不過那個女人實在是太狠心了……”
“就是啊,都不明白為什麼打孩子可以輕鬆跟吃飯一樣……”
“哎,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都不知道生命的可貴,更加不懂得自尊自愛。搞對象就跟吃飯喝粥一樣簡單。今天跟這個好,明天又劈腿了!還沒到談婚論嫁呢,就開始刮宮引產的!真是不自愛!”
追著出去的厲炎夜身後一地的血。一直從手術室蜿蜒到他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