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初心裏一頓,突然無言以對。
實在是想象不到一個才五歲的小孩子,就光是拿著一張肖像畫,滿大街地尋找那畫中人。就算沒有看到,夏雲初都會覺得已經心酸得要死掉。
“十二會給他指路嗎?十五會找到厲炎夜的吧?”夏雲初將心頭的酸楚給平息下來,盡量保持理智的心。
河屯點頭:“那是自然的。”
“嚴先生,我是深深的母親,我不想他跟厲炎夜相認可以嗎?”夏雲初的話語帶上了濃濃的懇求。
河屯將手中的紅酒放下,然後看向了夏雲初:“為什麼?”
“因為五年前在你將我們母子帶來這裏之前,我就跟厲炎夜毫無關係了,我們之間的一切已經結束!他不知道深深的存在。因為他以為我已經在醫院將孩子給打掉了。我還用一把手術刀插進了他的胸膛!所以我跟他已經將一切都做了了斷了!你懂嗎?”
夏雲初最後竟然像是咆哮一般將話吼了出來。
現在或許夏雲初的內心不是不希望他們父子相認,隻是覺得不是現在的這個時候相認,這種情況不相認還比較好!
這樣對大家都好!
河屯似乎神情愣了一下,當然不是因為夏雲初的咆哮,而是她嘴裏的內容。
幾秒鍾過後,河屯竟然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厲炎夜居然不知道他的兒子還活著?很好,這個遊戲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一聽這語氣就知道河屯已經徑直沉浸在他自己的複仇世界裏無法自拔。他或許想要得到的,不是複仇的快感,而是……
而是……什麼呢?他自己都不知道。
看著河屯那陶醉的麵容,夏雲初心頭一驚,連忙問道:“嚴先生,你該不會是想要拿深深去做你跟厲炎夜廝殺的棋子吧?”
她的眼眸含滿了淚水,裏麵呼之欲出的還有憤怒和無奈。
河屯搖搖頭,“我既然答應過你,有生之年都會保十五平安,就絕對不會食言。所以十五是不會有事的。”
半晌,河屯又補上了一句話,“有事的隻會是他厲炎夜!三顆子彈都打不死他,還真是夠命大的!”
夏雲初心頭微震,因為不管是厲炎夜還是兒子夏深,她都不想看見任何一個出事!
所以夏雲初鼓起勇氣問了一句:“嚴先生,你又真正愛過厲炎夜的母親麼?如果你愛過的話,為什麼會對她的孩子趕盡殺絕呢?要是九泉之下的她知道你這樣殘殺他的親生兒子,她一定很傷心,並且很恨你!”
“給我閉嘴!”
‘哐當’的一聲巨響,河屯一氣之下將整個餐桌都掀翻在地,上麵的東西撒了一地。
此時河屯的臉上肌肉不停地跳動著,額角的青筋暴起,幾乎憤怒到了極點。三分鍾後,河屯才恢複了平靜的理智。
在這難耐的三分鍾之內,夏雲初沒有退縮,也沒有任何避讓,就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用沉默的姿態去抵抗著河屯的暴怒。
“要是你的道歉夠誠懇,說不定我可以現在就帶你回去S市找回十五!”
河屯坐了下來,然後慢條斯理地拿出一隻雪茄,剪去它的圓頭,再用火柴將末尾處預熱著。等到雪茄的尾端已均勻加熱,變得焦黑發亮的時候,他才將雪茄放進自己的口中。
河屯的動作非常老道,看向夏雲初的眼神中有著玩味。
夏雲初在原地沉默了三秒鍾,然後徑直上前距離河屯一米的時候就停住了腳步。
河屯並不擔心夏雲初會襲擊他,因為以他的伸手,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人,綽綽有餘。
所以河屯將正要跟著走近他的嚴老八揮了揮手,讓他呆在原地。
夏雲初什麼都沒有說,徑直在河屯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這樣的道歉,不知嚴先生覺得夠誠懇沒有?”夏雲初直視河屯的眼底,身姿跪的十分筆直。
別說是嚴老八一怔,就連河屯都微微頓住了神情。
“你能不能有點骨氣?真是說跪就跪,膝下沒有黃金葉不至於沒有骨頭吧?”
河屯明顯是蔑視夏雲初忽然下跪的行為。
在他眼裏,他比較欣賞的是厲炎夜那種那麼硬氣的人,就算是中他三槍,都硬撐著不會跪下;就算倒地也不會向他屈服。
“沒有什麼能夠比得上我的兒子,骨氣算什麼?”夏雲初應得十分幹脆利落。其實這隻不過是她作為一個母親的心聲,同時更加是一種無奈。
在強勢如河屯的麵前,她根本就反抗不了,耍狠是不管用的。硬的不行,就隻能來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