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在生完你之後就難產而死。你又如此瘦弱。我怎能不擔心?”婦人握著雪哉的小手,擔憂之色讓雪哉好生感動。
被雪哉喚作“玉娘”的人是當年第一個接過她的小丫鬟,名為奉玉。也是唯一一個見證“雪哉”一名誕生的荒唐過程的人。
雪哉的親娘難產而死,奉玉一直照顧著小姐,因此被雪老爺收作二房。
“玉娘,我們回去吧。”雪哉輕拉起奉玉的柔荑,“爹知道我帶著你亂跑,又會罵我了。”
奉玉臉上蕩起溫柔的笑顏,緩緩起身,一提起雪老爺,心中盈滿柔情蜜意。
一見奉玉癡迷的表情,雪哉歎口氣:她的這個小二娘呀,又開始為她爹犯起花癡來。
自從穿越到這個時代重獲新生,雪哉已經適應下來。“胡曉”這個名字已經在她的心中深深地烙印卻也塵封起來。
穿越之前沒入西湖的冰冷寒意已經衝淡。
據她了解,自己是穿越到了東漢末年。這是個戰亂不斷的年代,也是個英雄輩出的年代。
真不知道迷殤和以沫怎麼樣了。
“哉兒,哉兒,你在想什麼出神了?”溫和的男聲喚回雪哉的神。聲音的來源就是雪哉在這個時空的爹——雪斐。這麼多年來,他絲毫不為自己隨口為女兒取名的一事內疚。
但他一直非常寵雪哉。在雪哉成長的這些年來,他一直教導雪哉琴棋書,不過......
棋——“哉兒,哉兒,爹爹教你下棋。”雪斐手執白子,雪哉小小的手,抓了一大把黑子,棋局開始。雪斐剛下幾步就覺得不對勁了,開口溫然道:“哉兒,你不要亂下棋。”
雪哉揚起小小的臉,笑靨如花:“哉兒沒有亂下呀,哉兒在下五子棋呀,嗬嗬嗬嗬......”
書——“哉兒,你在亂寫什麼東西!”雪斐看著潦草的墨跡,抑住怒氣,盡量口氣平緩地問。
“狂草書,啊哈哈。”
琴——“哉兒,爹先教你識別這些音。”雪斐撥動琴弦,耐心地傳授女兒。雪哉用心記下,並將他們盡量與“哆來咪發索”努力對應上。
“哉兒,你學琴也有好些時日了。”雪斐用期許的目光鼓勵雪哉。
雪哉不安地坐於琴前。雖然宮、商、角、清角、徵、羽、變宮她都記熟了。但是完整的曲子,她還是記得不太全。
按弦,再撥動。
“咪。”
雪斐挑眉。
“哆。”
雪斐的表情漸次凝重起來。
“咪咪哆。”雪哉這次一次性彈出三個音符,彈順手後,她開始超水平發揮:“咪哆咪咪哆,咪咪索拉索(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
這可是她在現代唯一拿手的曲子。當學了兩年的小提琴荒廢後,那些拉過的《十五的月亮》、《梁祝》她全不記得了。唯一記憶猶深的曲子,就是這首當年膾炙人口的兒歌。
雪斐聽著這奇怪又不難聽的曲子,哭笑不得。
雪斐還要求奉玉教雪哉鎖繡,雪哉邊歎氣邊被大力監督著繡圖。她的這個小後娘呀,注定被爹吃得死死的。任自己央求半天也不肯讓自己偷懶。
直到十個指頭被紮地全部打上厚厚的包紮,雪哉人生中的第一幅作品橫空出世——
五個可愛又討喜的福娃。
雪哉忙跟奉玉解釋說這是吉祥物,可以帶來福氣,這是夢中的一個仙人告訴她的。
見雪哉說得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奉玉竟也信了,過關。
雪哉人生中的前十四個年頭,在她與琴棋書還有鎖繡的糾結鬥爭中結束,而第十五個年頭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