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幸海那裏的一路上,勝利的喜悅和失敗的悲哀使她心慌意亂。

“我想把這份感覺說給什麼人聽,就到你這裏來了。”羽婷說。

幸海笑笑說:“你不來找我,我還想去找你。”

羽婷說:“還有人正在給她介紹對象呢,這回是交警隊的一個民警。”

幸海試探地問:“那你是怎麼想的?”

羽婷說:“我想湊和一個算了,我有什麼理由挑挑揀揀呢?”沉默了一陣後又問:“定親時我要不要告訴你一聲?”

幸海避而不答,卻說:“我總覺得有一天會和芬蘭散夥的。這隻是個時間的問題,現在我的心理狀態很好,有一種目空一切的自信,覺得沒有任何困難能夠壓倒我。隻要我在文學上越接近成功,就會離芬蘭會越遠。若我和她真散了夥,我一定不能再湊和了,你對我的影響太深,我無論如何也要找一個相貌、氣質還是性格都和你相似的。”

羽婷笑笑說:“那很難。”

幸海說:“不,我總覺得能夠找到。”

羽婷斜著眼看幸海,俏皮地說:“你真的就會這麼快忘了我嗎?”

此後羽婷隔幾天就來幸海家裏一回。來是來,卻不像從前那樣讓他親近。

幸海要吻她,她躲閃著他,就是吻一下她的脖子,她都會立刻用手去抹掉,怕他在上麵留下痕跡似的。幸海的手滑上她的胸脯,她會推開手說:“從今後你別再動它了,都這麼大的人了。”幸海想要她,她會拿種種理由拒絕。她的拒絕不像蓓兒或芬蘭,幸海不敢有一點兒強迫。幸海像是一個餓了好幾天的人,而守著美味佳肴卻不能動箸一樣倍受煎熬。她唯一允許他做的,是用手滿足她。每次都要他仔細洗手不說,事後還要說:“你這人真不知羞。”因此,許多次幸海發狠不再動她,可是當他們躺在床上時,幸海就由不得自己。

有一天晚上,幸海一個人在家,很晚時羽婷突然來了,沒看幸海一眼就說:“我那天忘了拿起曬在陽台上的襪子,怕芬蘭來看見了。”

她仔細地檢查床單說:“你又好幾天不洗了。”事實上幸海剛洗過的。她堅持穿著秋衣秋褲:“我剛洗過澡的,你別弄髒了我。”

雖是玩笑口氣,也讓幸海大為不快,但還是經不住她美妙身材的誘惑。幸海死纏硬磨,總算上了床。幸海有好些日子沒有親近女人,於是十分貪婪地把手滑向那裏。羽婷說:“你這人真是一點料也沒有,和女人在一塊兒,你就從來不想別的事。”幸海的臉一下就紅了說:“我去洗洗手。”一邊洗手一邊罵自己真是沒出息,發狠要是再動羽婷一下就剁下自己的手指頭來。

回臥室後幸海堅持沒有動她,就淡淡地說了句:“睡覺吧。”可是半夜醒來,他的手一搭上她曲線玲瓏的身子,就禁不住亂了。也許羽婷是睡著了,幸海沒有遇到絲毫抵擋。那是一個很長的過程,羽婷滿足的一次次登上峰頂,幸海終於不能自控,在她癡迷的時候勿勿地進入了。

羽婷一下清醒了,生硬地推開幸海說:“討厭,不叫你進,不叫你進,你總是不聽。”如同在他臉上抽了一巴掌,他的衝動立刻消失了。

早上醒來,羽婷嬌嗔道:“你中午要回來吃飯嗎?”

幸海說:“我不回來,就是回來,我希望進門時看到你已經走了。”

羽婷說:“你這麼說,我以後一回也不來了。”

幸海隻是笑了笑,心裏說:“不來就不來了吧。”

心海心中暗想:“就是永遠見不到你,也沒了從前的那種思念的煎熬。我渴望被人愛,但更渴望我能夠執著地癡愛一個人,一生一世,愛到白頭偕老,像我曾經對她說的那樣,縱使她成為我的拖累,也感到幸福。如果真是這樣,我會為自己感到驕傲。她曾經讓我看到了這種可能,可是這種可能如今消失了。消失的原因是什麼?僅僅是她不再給我情欲的愉悅了嗎?要這樣,我真是無恥透頂的人。那麼,是不是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注定我一生一世不可能永愛一個女孩?我是否一直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尋找另一個女人的影子?這個女人存在我一如既往的主觀夢想之中,她不僅能給我肉體的愉悅,更能改變著我向真向善向美接近。換句話說,其實我在女人身上是尋找理想的自我?而我永遠不能真正與理想的自我完全吻合,於是就注定了我總是失望,總是從一個女人到另一個女人,永遠地重複著從驚喜到平淡再到失望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