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海笑笑問:“他到底是誰?”

蓓兒停頓了一下說:“我表哥。”

蓓兒曾經多次向幸海提起她的表哥,她也說過表哥和表嫂合不來的話,但幸海從來沒想到蓓兒會喜歡上他。

聽蓓兒這麼說,幸海心裏有點難受,帶點醋意地對她說:“那你在和我之前,一定就喜歡著他了。”

蓓兒杏眼圓睜說:“你胡說。”語氣也沒有先前那麼嚴厲了。

幸海的手指滑到蓓兒的大腿上去,又剮起一條線來。這次不等蓓兒阻攔,幸海就把手迅速挪開了,幸海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死皮賴臉,可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幸海迫切地問:“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他的?”

蓓兒說:“上次從你這裏回去後。”原來,蓓兒那天回去以後,就去周圍的藥店買了許多安眠藥,一直昏昏沉沉睡了六七天,那些天全是她表哥照顧她。

幸海隻好一邊安慰一邊試探性地問蓓兒:“你這麼說我相信,那時你心裏難受,很容易對一個人有好感。你真的要和他定親嗎?”

蓓兒思索了一會兒說:“不行,他對象一家不讓,我爸媽都不同意。”

蓓兒捂著臉哭起來,哭得很傷心,不知道她在問自己還是問幸海:“我為什麼總是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為什麼總是喜歡上不能喜歡的人?”

蓓兒抽泣著。幸海安慰她說:“蓓兒,這都該怪我的。是我傷害了你,在你最脆弱的時候太需要一個人的安慰。”

蓓兒哭著說:“就是你害了我,就是你害了我。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們不會行的,為什麼還要對我那樣?”

幸海大吃一驚,他沒想到蓓兒原來一直把他和她做那事與他會和她結婚緊緊地聯係在一起,她並不是“不求一生相守,隻求一時擁有”的時尚女孩。幸海曾經有一種與她不屬同代人的感覺,其實那是錯覺,從觀念上看,他們仍是同代人,明白這一點,使幸海更知害她至深。

幸海怕蓓兒傷心,也就亦真亦假地說:“我是害了你,可是蓓兒,我真的喜歡你。”

蓓兒斜睨著問幸海:“你是不是就以這個理由玩弄我?”這話猶如一把利刀剌在幸海的心上。

幸海歎了口氣說:“蓓兒,你是在汙辱我,也是在汙辱你自己。”

蓓兒還是哭著說:“你有了另一個女孩子,你直接和我說多好,我不會糾纏你,你不該瞞我,你瞞我,讓我總覺得你一直在耍我。”

幸海端起蓓兒的臉說:“你讓我怎麼告訴你?就是告訴你,也要抽個合適的時候。”

蓓兒打開幸海的手說:“你是這樣,我表哥也是這樣,明明知道和他對象散不了,卻一直不告訴我。”

幸海勸蓓兒說:“你不如我理解男人,男人在沒有完全失望前不會輕易放棄。我想你表哥一定是真的喜歡你,才這樣不想放棄你,可是又散不了,就這麼拖下來了,並不是存心騙你。人活著,有許多時候是無可奈何的。”

蓓兒又開始落淚:“有這麼兩回,我覺得自己很難再喜歡上一個人了。我不願和一個不喜歡的人湊湊合合過一輩子。”

幸海憐惜地拉住她說:“蓓兒,你到我懷裏哭吧。”

幸海把蓓兒拉到懷裏時,蓓兒沒有拒絕。

蓓兒憂傷地說:“我的頭發掉得厲害,一梳就下來一大把。”

幸海給她擦幹了淚:“蓓兒,讓我到你懷裏吧。”說著,幸海把頭埋到蓓兒的懷裏,蓓兒抱住他的頭,輕輕地撫摸幸海的耳朵,臉頰,這使幸海一下回到了童年。小時候,有一次幸海病了,不肯吃藥不肯打針,就讓母親抱著他,把頭埋到母親的懷裏。這種感覺滾滾而來,幸海的淚一下就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