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加班,還要開會,沒有時間。你先吃飯吧,不用等他。”說完起身給許淡雲張羅飯菜。
許淡雲一邊慢慢吃著,一邊還想著剛才的事情,想起蘇青源看著自己的眼神,她感覺到有些害怕。蘇青源跟那些人攪合在一起,說不定會做一些什麼無良的事情,應該不會是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了吧?
太陽已經是落了下去,夜色已經圍攏了過來,路燈已經亮起。隻有幾片殘霞還停留在遠方的天際,顯得是那樣的落寞跟孤寂。蘇青源的肚子早就已經是餓的咕咕叫了,可是他卻不肯回家。他知道,回家不但吃不上一頓溫熱像樣的飯菜,甚至還要被夾在冷戰的父母之間看臉色。蘇青源年紀不大,經曆卻讓他似乎要比同齡人老成許多。與其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家,不如在外麵心裏舒服一點,盡管餓著的滋味是那樣難受。反正父母也不會出來找自己,他也更加不願意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蘇青源拚命地伸直了腳板,腳尖才勉強地可以碰到當麵,他使足了力氣發動了摩托車,搖搖晃晃地朝前衝了過去,眼看會隨時倒下來。果然,眼看就要失控,蘇青源一個激靈,直接把車子撞到了路邊的沙堆上,濺了他一頭沙子。後麵幾個人趕緊把煙給掐了,跑過去把他給扶了起來。
“你膽子倒是挺大的,比我有能耐,我像你這麼高的時候,可連坐都不敢坐上去。”領頭的一個說道。
“我不怕,就是恨自己沒長高,要不然,天上的飛機我都要打下來試試。”蘇青源站起來,甩了甩滿頭的沙子,又吐了吐嘴巴。
“沒長高你就開始學別人泡妞?你個小兔崽子。”領頭的人拍了一下他的頭,又重新叼起了一根煙,周圍幾個人聞言全部大聲哄笑起來。
蘇青源倒是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她是我老婆,是遲早的事情。我就是覺得喜歡她,有什麼錯?”
“喂,你老爸那巴掌可不是吃素的。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老爸要是知道你小子竟然惦記上了隔壁家的女兒,不打斷你腿?”其中一個人說道。
蘇青源卻不是嚇大的,他是打著大的。他一臉毫不在意,說道,“他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處理清楚,還管得了我那麼多?娶媳婦是我自己的事情,他可管不著。”
“嘖嘖,你小子有點意思。咱們今天可算是見到活寶了,哥幾個,是不是?”領頭的人轉頭一問,邊上的人趕緊湊熱鬧似的一片附和。“不過,你那老婆也真夠漂亮的,聽說還是優秀學生,你眼光挺高啊。”
“她就是考零分,我照樣喜歡她。我才不管她考多少分。”蘇青源小小年紀,卻渾身匪氣,說話開始擲地有聲。
“你個傻瓜。”邊上的人起哄著說道,“成績好就會考到好的中學去,就會不在這裏念書了,到時候怕你想看一眼老婆都難,還不明白嗎?”
蘇青源一聽,心裏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想到。幾個人看見蘇青源的臉色瞬間變得呆如木雞,不禁好笑,繼續說道,“我說,我可有兄弟在那兩所好中學附近,你不如把她讓給我兄弟得了,你再另外找一個?”
蘇青源一聽,隨即恢複了過來,不算成熟的臉色,眼光中卻射出讓人膽寒的殺氣。他開了口,沉沉地說道,“誰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就把誰的腦門給拍碎。”
邊上幾個人臉色一變,隨即說道,“你個渾小子,哪來那麼大的口氣?跟你開玩笑呢。走走,今天我請客,到外麵去好好吃一頓,一起去吧。”
蘇青源做夢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來得那麼快,於是問道,“真的?沒有騙我吧?”
“上車吧,騙你做什麼?喝過酒咱們以後就是兄弟了,有什麼事情盡管開口。”有人馬上拉起了摩托車。
蘇青源想都沒想,直接跳上了車子。摩托車一路朝著前方的晚霞駛去,蘇青源回頭一看,第一次感覺到家的方向是那樣的陌生。而他卻來不及擔心自己將來的路在哪裏,他隻管自己眼前的事情。眼前最要緊的,是填飽肚子,不惜一切頑強地生存下去,才是大道理。許多年後,蘇青源回想起來這一幕,還是感覺到心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