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尾巴……我心裏暗笑,表麵卻不露痕跡,“不知道。”
文遠既然能把我從派出所弄出來,也就有辦法讓這事平息。沈江南此時又沉默,便是我裝傻,沈婷婷她能如何?
沈婷婷顯然未料到我如此平靜,是呀,若是幾個月前,我與夏北初見麵正情濃,或許我會衝下去抓花她的臉,可如此久了,我心冷意冷再無衝動,她又怎能算出我的想法呢?
“紀老師,”沈婷婷一轉口音,變得淩厲而尖銳,“你為何不承認,江南是被你打的呢?”
話音剛落,會議室裏便炸開了鍋,級主任麵色蒼白,是他推薦的我,眼下又從股東沈瀾靳的女兒口裏聽說我毆打了沈江南,他對我的情感,從一瞬間的驕傲轉為憤怒,悲痛情緒可想而知。
“紀老師,”級主任無法忍受情感轉變的衝擊,起立怒叱,“你怎麼能打學生?試問身為一位教師,怎能毆打自己的學生?你真是……真是老師中的恥辱。”不少老師紛紛響應級主任的評判,對我指手畫腳起來。
沈婷婷半是悲痛半是得意,伸手摟著沈江南,便大步走到我麵前,殷紅指頭恨不能戳上我的鼻尖,“紀堯堯,你怎麼解釋?”
她將香水塗在了靜脈上,我聞的出來,濃鬱的,讓人從心裏做嘔。
那根鮮紅的,長長的指甲,正在我的眼前,似乎稍加用力,便要剮了我的眼。
“紀堯堯,”沈婷婷歪過頭,滿意自己的優勢,將身體前傾,指頭仍舊不拿開,隻做了口型,讓我看到,“你輸了。”
前一秒,她尚且得意,後一秒,她卻鬼哭狼嚎。
“啊!”沈婷婷的尖叫響徹全校。
我咬住了她的手指,嘴裏一片甜腥,活該。
沈江南衝上來,見我不顧形象的死命咬了沈婷婷的指頭,嚇了一跳。
一眾老師圍著看熱鬧,或許是沈婷婷平日裏太過囂張,早讓人看了不順眼,此時真心上來幫忙的倒沒幾個。沈江南怕他小姨指頭都被我咬掉,急忙用力扳住我的下巴,又用裏從兩側施壓。
這一出好戲,真真正正倒是瀾靳數十年奇觀。
沈婷婷耐不住痛,喚得殺豬似慘叫,終於無法忍受我,空著的一隻手“啪”的一巴掌就甩了上來。
我眼前一黑,半晌才緩過神。將嘴裏惡心的血腥直接吐在地上,硬撐著從座位上站起身。什麼也不做,就瞪著沈婷婷,看誰先心虛。
沈婷婷一指流著血,隨手抓了衛生紙來捏住它,也不管傷痛,恨恨與我對視。
老師們終於幾分明白,原來還是私人恩怨。
到底沈婷婷是沈瀾靳的女兒,也不好把事情鬧大,級主任想上來打個圓場,卻給我倆一人一眼瞪回了座位。
就這般僵持不下的時候,不知誰的手機響了起來。
沈江南略一遲疑,走去沈婷婷的包裏,拿出她的手機,遞了過去。
“喂,”她看著我,接通電話,卻麵色漸漸陰鬱,“好……我知道了。”
然後深深瞥了我一眼,對級主任耳語幾句,又叮囑沈江南一番,竟就匆匆從會議室走了出去。
這便就走了?我還未鬧夠呢?
級主任巴不得早點結束這一場鬧劇,又得了沈婷婷的授意,看著我一臉紅腫,便讓沈江南先帶我去醫務室,餘下的事,會議結束後再說。
沈江南點點頭,拉著我便出了去。他年紀小,力氣可大,一時我也掙脫不得。
可出了門,我能站定腳,便一甩手氣喘籲籲問,“她去幹什麼?”
沈江南咬著唇,似乎不太想說。
“不說拉倒,”我將辭呈從文件夾裏拿出來,塞進沈江南懷裏,“別說我打了你,就是我打了沈婷婷,你沈家礙著文遠也不會對我如何,但麵子是要做足了。今天我咬了她一口,她打了我一巴掌,姑且算是扯平。這信你幫我給她,就算是了結了。”
“沒了結……”沈江南猶豫著,“事兒大了。”
“什麼事兒大了?”我揉揉腫痛的臉,看向他。
沈江南嘴裏“嘖嘖”半天,終於決定不顧沈婷婷叮囑,“你快去把文遠叔給勸回來,他上我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