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報應(1 / 2)

夜間回到世紀花園,屋內一片漆黑。

打開燈,滿地紙屑,有報紙,有文件。可想而知文遠發了多大的火,我喊他的名字,無人應,想來去了單位處理事件。

花了很長的時間去清掃,忽然看見窗台上的夜來香。

原本有兩盆,夏天的時候文遠買回來送給我,被我隨手放在窗台上,左右一邊一盆。其中一盆夏北送文遠回來時,被我丟下樓去,現在就剩了一盆。過了花期,枝葉全落了,枯瘦著落在窗邊。

終於……到冬天了呢。

我歎著氣,關上窗戶,卻繼續將那盆夜來香留在那裏……來年,它還是會開花的吧。

打開手機,數十通未接和短信。

有文遠的,也有陌生號碼的……我知道文遠想要說些什麼,我也無心去看那些信息,索性關掉手機,脫下鞋子將全身陷入床裏,緊閉雙眼。

感謝蘇醫生,讓我躲過了今日的滿城風雨,隻讓我安心睡過一夜,或許有足夠精神去迎接明天。

卻是一夜恍惚。

迷蒙間甚至看見紀莫出現在沙發上,溫和的叼了與文爸一樣的煙鬥看報紙,溫小妍端出蒸好的飯菜,佯怒去奪了紀莫的煙鬥。

紀莫要與她打鬧,無意中看見我,像是發現了父親應有的威嚴,走過來蹲下說,“堯堯,你知道什麼是幸福嗎?”

我搖頭。

紀莫拍拍我的腦袋,“爸爸現在就很幸福。”

我通過溫小妍的眼睛看過來,看見自己,那麼小,那麼堅定的看著紀莫,聽他說。“永遠在一起就是幸福。”

可是幸福啊,七年前拋棄了我。

隻留下回憶與傷痛,年少與不羈,執著與怨恨。

溫小妍的淚水奪眶而出,卻打濕我的臉……如夢境般真實,我的心痛無以附加。

“叮咚。”

有人按響門鈴,或許是文遠。

我擦幹淚水深呼吸,日光穿過窗簾斜斜灑在床上,明明應該十分暖意,卻竟然冷清無比。攏一攏頭發,我走去了客廳,將門打開。

“您好,我是城北派出所的老張,這是我的證件。”

我有些疑惑,警察怎麼會來這裏?

“我可以進去嗎?”老張問。

我讓開身子,放他進來,“請問……是什麼事?”

老張坐進沙發裏,打開懷裏夾著的本子,“沈婷婷,你認識吧?”

沈婷婷?“認識。”怎麼會和她有關係?我隨手倒了杯水,遞給老張,也坐在他的對麵。

“昨天晚上七點到淩晨三點,你在哪裏?”

“一個朋友送我回來……大概是九點,後來我一個人在家裏打掃……就睡了。”

“有人可以做證嗎?”

文遠昨夜沒回來,自然無人可作證,“沒有……請問是有什麼事嗎?”

“沈婷婷出了事,”老張在本子上寫了幾筆,“我是來例詢的,你和她是朋友關係吧?她會沒有通知你?”

我搖頭,紀堯堯和沈婷婷是朋友關係?這可以成為本年度最可笑的笑話了。

老張又問了些問題,然後將本子轉過來給我,“麻煩簽個名。”忽然定定看了我好一會,“我們見過麵吧……對了,你是和學生打架的那個老師。”

“你是……?”

“我是當時放你們走的那個警察呀,忘了吧。”老張輕鬆笑笑,扯開話題,“對了,有事我會打你電話,把號碼給我一下。”

我念給他,老張記在本子上,“回見。”這便走了。

關上門,我才反應過來,沈婷婷出事了?連警察也過問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無論是什麼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警察已經懷疑到我的頭上,誰叫我與她過節如此大。

想到這當口,電話響了起來,我走過去接起,“喂。”

“喂,堯堯!我是劉夏,警察來過沒?”

她也知道沈婷婷出事了?“來過了……說沈婷婷……”

劉夏的聲音無比焦急,甚至有點結巴,“見麵解釋,你來找我……快,我在你家樓下的咖啡店,快過來!”說完便掛斷了。

雖然疑惑,但我也意識到事情的緊急,能把劉夏急成這樣,看來事情絕不簡單。於是匆匆打理了頭發,穿上外套,就奔了出去。一到咖啡店門口,就看見劉夏的胳膊使勁衝我揮,我連忙進去,喘氣坐下,“什麼事,你這麼急,還有那警察?”

“噓……”劉夏豎起食指,一臉哭相,“堯堯,怎麼辦,我不是故意的……”

“什麼事你倒是說啊?”我預感不好,劉夏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人。

侍應生送上我的冰水,劉夏一把奪過喝下,擦著嘴角,忽然哭了起來,“堯堯……怎麼辦呀……”我握著她的手,鼓勵她說下去,“昨天我真是生氣了,於是就琢磨到底怎麼報複沈婷婷,我去我前男友駐唱那酒吧來著,就是玩樂隊嗑藥的那個……他們上午沒開門,是給我砸開的,一屋男人我都認識,挺義氣的陪我喝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