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不錯。你知道我們每人可以分到多少錢嗎?”沙大戶說。
“我算不出來。”
“我也算不出來,隻不過我知道,我們每人分到的錢,用到我們的第八十代孫子也吃喝不完。”
沙大戶環視眾人一周,又說:“有了這麼多錢,我們不好好吃喝玩樂一番,還練什麼劍?”
棺材店老板那張原本像個死人的臉上,忽然也有了血色,簡直像換了個人,由死人變成皇帝似的,他用極高興的口吻說:“對呀,有了錢,咱們隻管花天酒地去,還管他什麼劍法?”
“而且,”沙大戶又說,“留著西門吹雪在,我們就多一分威脅。”
“你們放心,那座大牢,連鬼都逃不出來,何況區區一個西門吹雪?”宮素素看著大家,說,“你們都一心隻要錢,那劍譜,就留給我自己好了。西門吹雪的事,也讓我來處理好了。”
“可是……”沙大戶欲言又止。
“你怕他會飛出我的大牢?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為什麼包在你身上?這件事是包在我們大夥身上的。”
小叫花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進來,一進來,就說了這句話。
“你知道我們在談什麼事嗎?”老板娘說。
“你又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事嗎?”
“什麼事?”
“我們說好的事呀!”
“他們來了?”
小叫花點頭,說:“他們來了。”
他們?他們是誰?
03
小老頭似乎對黃石鎮附近的路很熟似的,他故意七拐八拐的,來到黃石鎮的外頭,剛好是夕陽將下時。
“你看,我說得不錯吧?”小老頭看著夕陽說,“我說過到黃石鎮時剛好是黃昏,沒騙你吧?”
“這一點你沒騙我,可是你騙了我別的。”小老太婆說。
“別的?我騙了你別的什麼?”
“你騙了我走了半天冤枉路。”
“那我可沒騙你。”小老頭說,“我隻跟你說過,走到黃石鎮,起碼是太陽快下山的時候,你說應該是日正中天的時候,我說你不對,你就說我們走走看,於是我們就走來了對不對?”
“對。”
“那你看,那太陽是不是快下山?”
“是。”
“那表示我說的話對,我沒有騙你,更沒有騙你走冤枉路。”
“好吧,就算沒騙吧。可是你說的話卻說錯了。”
“錯了?錯在哪裏?”
“錯在這個夕陽。”小老太婆指著隻剩一半邊的太陽說,“你說到黃石鎮是太陽快下山時,錯了。我說是太陽已下山時才對。”
“不對不對不對,我們現在走進黃石鎮,不就剛好嗎?”
“不對不對不對,我們現在不進黃石鎮。”
“為什麼不進去?”
“因為我們要找西門吹雪。”
“找西門吹雪不是要進去嗎?”
“不要。”小老太婆一指鎮外那個白帳篷,說,“你看,那不是西門吹雪的行館?”
帳篷裏當然一個人也沒有。
不過,這好像並不怎樣令小老頭和小老太婆驚訝。
令他們驚訝的,是他們在帳篷裏,忽然聽到了馬蹄聲。
馬蹄聲也不是最令人驚訝的,最令他們詫異的,是馬蹄聲後那一長串沉重的車輪磨地聲。
“那是什麼?是保鏢的嗎?”小老頭問。
“你知道最好的答案是什麼呢?”小老太婆說。
“是什麼?”
“是去看一看。”
話還沒說完,小老頭和小老太婆的人,就已經不在帳篷裏了。
04
中原鏢局的旗幟,迎著向晚的風,吹得颯颯地響。
百裏長青端騎在馬上,雙目炯炯有神。
“金鵬,前麵就是你說的黃石鎮?”
“是的。”
“絕對安全嗎?”
“我們的人三個月來查過一次,全鎮的人都是土生土長的,除了一個沙大戶。”
“沙大戶?”
“沙大戶是個外地的流放貴族,忽然在黃石鎮外的山上挖到了黃金,便在這裏定居。因為他有錢,所以偶然會收留一些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
“不過這些亡命之徒的武功,我們隻要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打倒他們。”
“那我們今天晚上,似乎可以安安穩穩地睡一覺了。”
“我也這麼想。”
“你怎麼想?”小老頭問。
“我想,他們如果是睡得安穩的話,那就隻有一種情況。”小老太婆說。
“什麼情況?”
“死人是睡得最安穩的。”
“他們為什麼會死?”
“帶著這麼多錢銀,來到這個表麵上平靜,暗地裏卻波濤洶湧的黃石鎮,不是找死嗎?”
“你怎麼知道他們帶的是錢銀?”
“你沒看到地上的輪痕?你看看有多深?恐怕他們保的是黃金。”
“我看不是。”
“哦?”
“如果保黃金,怎麼隻帶這麼幾個人?”
“那你以為他們保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