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陳伯康獨自行走到城隍廟一帶,遊走在難民們的攤鋪間。他耐心的等待著漢奸們的出現。
不知是不是老天爺在和陳伯康開玩笑,他連續3天下班後,到城隍廟難民的攤鋪一帶去轉悠,可就是沒有發現有漢奸的蹤影。陳伯康借著買東西的機會詢問一個賣煎餅的人詢問,這才知道原來是時間不對,那些漢奸一般都是在白天到這裏,晚上要等到他們在酒吧或者夜總會花天酒地之後,才會來找他們的麻煩,而且他們一般少則兩三個人,多則五六個。
陳伯康決定改變計劃,由改到晚上8點鍾之後在此等候,同時選定預定地方就在民國路(今人民路)和障川路(今麗水路),以及天主堂街這一片去溜達。尤其是以民國路為主,這是因為民國路是界路,北邊就是法租界,便於自己得手後迅速離開現場,而且不會引起他人注意。
5日,陳伯康在校對文稿時,發現一條對他現在非常重要的消息,偽上海市社會局辦事處主任兼難民給養組組長朱錦濤在滬西憶定盤路諸安濱(今江蘇路)94號家中被槍殺。
陳波康覺得不管是日本人還是漢奸都會在滬西或者南市對這事進行調查,還要重新派人到南市處理前任遺留的事物,並且對前任死亡的事情進行調查,調查就要分派人手,這也就是自己動手的最好時機。
這個時機的時間,陳波康認為應該是在2月10日左右,因為發生這件命案後,那些漢奸的警惕性一定是非常緊張的,猶如驚弓之鳥,很有可能一有風吹草動就驚慌失措,給自己留下的機會不大。隻有過了幾天後,他們忙碌的一無所獲,神經一放鬆,自然就是自己的機會了。
2月6日到9日,陳伯康每天仍然在民國路和障川路的城隍廟一帶轉悠,其間有過兩次機會,可等到要出手的時候,又突然的被突如其來的事情給打斷。一次是在障川路和福佑路的路口處,一次是在民國路的北門,都是在剛要動手的時候,目標漢奸就像發現有人對他不利一樣,慌慌張張的就跑了。
今天,陳伯康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無論如何都要嚐試一次行動。到今天為止,已經又發生了五六次刺殺漢奸的行動,基本上都是發生在滬西,而且都是成功的行動。正因為這些刺殺行動刺激了他,同時這幾天觀察下來,那些政務署的漢奸表現的有些驚慌,也讓他覺得不管結果如何都要嚐試一次。
晚10點,陳伯康在民國路和障川路路口發現了一個目標,這家夥似乎喝了酒,頭戴一頂紳士帽,身穿一件長衫,肩上挎著一把手槍,坐在一輛黃包車上哼哼唧唧的,兩隻手手舞足蹈的,不時的還對車夫罵一兩句。車夫也許見多不怪,對罵他的話也不還嘴,還一個勁的賠不是。
陳伯康緊緊的跟隨著,直到黃包車轉進了一個小小的弄堂,立刻跑步向前衝去,想要在車夫走出弄堂前截住他。這個弄堂光線不明,隻有從兩邊住宅的窗戶透出來的光,是個非常好的地點,如果成功得手,跑出弄堂轉右,往前麵直走再轉左,就到民國路,可以輕鬆的進入法租界。
“不許動!”陳伯康攔截住黃包車,手執一個用衣服包住的槍狀物指著車夫低沉的喝到。
車夫被人突然的擋在車前,又用槍指著自己,害怕的將身體帶著慣性向旁邊一閃,兩手一鬆,一下就把黃包車給橫甩出去,抖抖索索的蹲在地上說不出話來。而車上的人卻被甩的暈頭轉向,還沒明白過來,驚慌的罵著車夫。
“你給我趴下!敢抬頭就打死你!”陳伯康向黃包車走去,看也不看車夫的說,兩個大步跑到黃包車旁,掄起手中的家夥對著車上的人的頭部狠狠地砸了下去。
車上的人還是糊裏糊塗的,沒有清醒過來,也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還滿嘴的亂罵著,跟著被人把自己的頭給一陣亂打,立刻就暈了。
陳伯康見這人暈了,首先就把槍給取下來往包裹裏一裹,然後迅速的在這人身上摸索起來。幾個呼吸之間,他把從這人身上手出來的東西往懷裏一揣,從兜裏掏出兩塊錢往車夫麵前一扔,轉身就奔跑如飛的消失在弄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