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康看著他笑的模樣覺得莫名其妙,自己有這麼好笑嗎,這個人一定不是有毛病,就是心懷不軌。
陳伯康平靜的看著他,看著他繼續在那笑的前俯後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輕聲說道:“蔣先生,是我很好笑嗎,還是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讓你覺得好笑?”
蔣先生立刻收住了笑聲,兩眼緊緊地盯著他低聲說:“王先生,你不就是想讓我說出暗號嗎,那個暗號對你就那麼重要?”
陳伯康見他說話很唐突,不知道收斂,同時違背了組織紀律和工作基本常識,讓他很不舒服,慢悠悠的說:“暗號?什麼暗號?要暗號來做什麼?我不清楚啊,你能告訴我嗎?”
蔣先生見陳伯康這個態度,明白如果自己不能作出釋疑的行為,這次的見麵談話很可能以很不好的結局來收場了,看著陳伯康低聲說:“舅舅現在過得很好,能吃能睡,不用你擔心,他隻是常常念叨你們,還常常念著‘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陳伯康愣住了,這句也是暗語,可跟他今天來這裏的暗語對不上,而且這句暗語代表來人的地位比較高,不一定是原來安排自己見麵的人,如果是專程安排這次見麵,來的人似乎又有些不對,這個情況是他沒有想到的,也是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好了,你不要胡思亂想了,這樣對你沒有好處的。你隻需要記住服從就行了。”蔣先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端起茶喝著說。
陳伯康皺著眉問:“蔣先生,您能介紹一下自己嗎?你想要讓我怎麼相信你,不可能你隨便說幾句話,我就糊裏糊塗的就跟著你走了吧。”
蔣先生一呃,本來以為自己的暗語會讓他驚喜,即沒想到陳伯康的反應會是這樣,也完全是他沒有想到的一個結果。他隻好輕聲說:“好了,我不能在這裏呆的太久,這裏麵既有時間關係,也有工作原因。你聽好了,小子!我隻說一次,由於前段時間,上海發生了一些重大的事情,原本安排和你見麵的人,由於有緊急事情,所以由我來和你見麵。”
陳波康點了點頭,說:“我知道發生了一些事情,就像陳籙被殺的事,是嗎?”
蔣先生說:“是的。現在日本人正為這些事忙的焦頭爛額,恨不得把上海翻個底朝天。今天我來見你已經是違反了紀律,所以你最好相信我說的話,如果你一定要聽那句暗語,我還是會說出來的,你現在還要聽嗎?”
陳伯康像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蔣先生笑了,並說:“看來,你還是不太相信我,好吧,那句暗語是‘遺民淚盡胡塵裏’,這下你該相信我了吧。”
陳伯康立刻放下了所有反麵的想法,站起來向他示意敬禮,說:“我叫王守業,奉命前來報道,還請長官示下。”
蔣先生說:“好了,在上海不需要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如果這樣做了反而會帶來不便,記住了?”
陳伯康向樓梯口看了看說:“是,我記住了。”
蔣先生掏出懷表看了看說:“我沒有多少時間了,現在我就給你說說,關於你的工作安排。當初安排你來上海,據我所知是參加鋤奸隊,目前看來,有些困難,現在我們是很缺人手,但缺的是熟練的人,是老手,新手是不會有人接納的。所以,對你的工作安排是繼續待下去,深入到你周圍的生活中去,等待再次和你聯係的消息。”
陳伯康一下就覺得自己如墜冰窟,全身冰涼,愣了一會,他反應過來說:“蔣先生,我來上海不是像這樣待下去,來這裏是為了殺日本人,是為了救國的。如果參加了行動組,就算是犧牲了,我也無怨無悔,否則,當初我也不會……”
蔣先生搖了搖頭說:“現在看來,我這一次真不該來,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理解你的心情,更明白你的想法。可是……那好,我問你,你知道上海現在日本人的情況是怎麼樣的,那些漢奸又是怎麼樣的,你知道在這裏怎麼待下去,在這裏怎麼取得情報,當然還有很多情況。”
陳伯康想過有些問題,可沒想好該怎麼做,也不知道怎麼去做,一沒資金,二沒人脈,想要做是一回事,做不做得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見陳伯康沒說話,蔣先生又說:“小王同誌,這個安排是上級領導充分考慮後做出的。
陳伯康非常的失望,完全沒有料到會這樣,雖然心裏還不舒服,還是點頭服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