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剛才你一個人就衝進去,可真是擔心死了我啦!”張來娣走到陳伯康身邊,拍著胸口說。
“張大姐,我沒事。我年紀輕,剛才衝動了些。”
張來娣又在他耳邊說起今天回去後,她怎麼寫稿件的事,陳伯康卻想到了另一邊,而且他注意到舞女們把被他解救的女子圍在中間,其中一個年約27、8歲的女子正不停地安慰她,並幫她搽拭淚水。
周圍的記者的臉色都不好,因為日本人今天的行為很反常,這在以前是沒有的,議論了一會都三五成群的離開了,張來娣也招呼陳伯康一起離去。
“先生!先生!請等一等!”
陳伯康並沒有意識到這是在叫自己,直到麵前兩個女人攔住去路才明白這是在叫自己。
“不知道二位小姐有何指教?”
“先生,請別誤會,我是特意來謝謝你救了我。”
“是啊,先生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美玉就被那個畜生給害了。”
陳伯康邊打量兩人邊對兩人說:“哦,應該的!應該的!”
這兩女人年紀都比他大,長的身高都差不多,都燙了發,長相裝扮卻不大像。年紀大一點的是個飽滿的瓜子臉,柳葉眉、雙眼皮,丹鳳眼,挺起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身穿短領袖繡花綢緞旗袍,腿上穿著一雙透明長腿絲襪,腳上穿著一雙黑色高跟鞋。這女人和鄭萍如相比體態豐腴,更多了些成熟的女人味,說話時的媚態讓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有點狐狸精的味道。
年輕的一個臉稍微的圓潤一些,單眼皮,柳葉眉、高高的鼻梁,厚厚的嘴唇,也穿一身露臂短領絲綾旗袍,領口的紐扣鬆開,露出潔白的胸膛,旗袍的開叉也到大腿,一雙長腿白絲襪,絲襪有幾處破了,露出白白的大腿,腳上也穿一雙高跟鞋。和年長的相比,少了一些成熟,多了一些清純,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些風塵,有種楚楚動人,讓人憐愛的意味。
“先生!先生!”
“哦,什麼事,不不不,我都說了沒關係的,應該的。”
兩女人見陳伯康有些發呆,連連出聲叫他。年長的抿著嘴笑著看著他,拉著年輕的女人說:“先生,我叫陳曼麗,我這位妹妹叫陳美玉,感謝是肯定要感謝的,不然我陳曼麗就不能這上海混了。這個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希望您不要嫌少。”說著從坤包裏拿出一疊錢遞給他。
陳美玉也跟著說:“先生,我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一陣微風吹過來,陳伯康聞著女人上的香水味,有些暈頭,見到陳曼麗給他錢,連忙說:“別這樣,我是不會接受你們的錢的,而且我也用不著這麼多錢。”
陳曼麗見陳伯康拒絕接受,以為嫌少,又從坤包裏拿出一些來說:“你看我這有這麼多了,如果你覺得不夠,明天我再給你,怎麼樣?”
陳伯康見她誤會,堅決地說:“這位小姐,你誤會了,不是嫌少,我是……我如果是為了錢,給我再多的錢也不會這樣做的。”
突然,張來娣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小王,這個陳曼麗是百樂門的頭牌紅舞女,在上海也是很有名的。你說話可要小心一些,不要太衝動了。”
陳曼麗似乎知道張來娣在說什麼,笑著說:“先生,你還是把錢拿著吧。”
陳伯康覺得自己像受了侮辱一般,冷著臉回絕:“對不起,我不會接受你們的錢,你還是拿回去自己用吧。張大姐,我們走吧!”轉身就走。張來娣一看趕緊跟上他。
陳曼麗和陳美玉互看了一眼,陳美玉有些焦急的問:“姐姐這可怎麼辦啊,他可是我的大恩人啊,如果就這樣走了,以後我可怎麼對人說啊!”
陳曼麗歎了口氣,用手牽著陳美玉的手,轉頭叫道:“先生,請等一等,聽我說幾句好嗎?”拉著陳美玉就向陳伯康走去。陳伯康看著兩人,不知道她們還要說什麼。
“先生,我不知道我什麼地方得罪您了,讓您這樣生氣。既然你不願接受我們給的錢,那您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姐妹請您吃頓飯,表達一下謝意,這樣總行吧?也算我們姐妹的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吧?”
陳伯康聽著這發嗲的聲音,讓人骨頭都要輸了,本想還是拒絕的,可看著這讓人魅惑的儀態,讓他有些狠不下心來。
張來娣一看這情形急忙說:“小王,我先走了,你和她們慢慢聊吧。”急急地走了。
“這位小姐,咱們一起去吧,多個人多份熱鬧啊!”陳曼麗見她走了,故意的大聲叫道。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要趕時間,就不去了!”張來娣回過頭邊走邊說,不一會就走的看不見人影了。
陳曼麗一把抓住陳伯康的手臂說:“王先生,你看是不是我們現在就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