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玉也趁機挽住她的手臂發嗲的說:“王先生,走吧,一起去嘍,你一定要接受我的謝意的啦。”
陳伯康被兩美女給挽住拉住,陣陣的香水味撲鼻而來,讓他有些意動神迷,更加的禁不住那讓人骨頭都疏軟的聲音,不由自主的點了一下頭。
兩女人一見他點了頭,真是喜上眉頭,更加真添了一些韻味。陳伯康趕忙轉過頭不敢再看,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心神。
三人剛走幾步,陳美玉忽然叫了聲:“哎呀,曼麗姐,王先生,你們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說著疾走快跑的向百樂門走去。
陳伯康不明所以的看著陳美玉的背影,又看向陳曼麗。而陳曼麗隻是笑了笑說:“王先生,您看我們是到什麼地方去吃飯啊?”
陳伯康說:“你決定就好了。”
陳曼麗點點頭再沒說什麼。
等陳美麗出來時,陳伯康才發現她已經換了一身的行頭,原來被扯壞的旗袍換成了素雅的繡著蘭花的白色高開叉旗袍,絲襪也看不見被劃破的痕跡了。
陳曼莉叫了一輛道奇轎車,載著三人很快就到了霞飛路上(今淮海路)的羅威飯店,這是一家專營法式西菜的餐館,法式選料精細,用料講究,以原汁原味,質地新鮮,講究形態,色調華麗為特色。
這些都是陳曼麗在車上的時候講解給他聽的,似乎很清楚陳伯康不了解這些,講述的時候娓娓而談,優雅而溫婉,無意中顯露出她自己的品味。
陳伯康麵如平常的裝作聽著她說話,感覺的自己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一邊是國家危在旦夕,民族危亡,一邊是歌舞升平,紙醉金迷;自己是為國獻身,而她是安於享樂,這樣的兩個人居然會坐在了一起,這對陳伯康來說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車停了,門從外麵被人打開。
“陳小姐,您來了,您今天是三位嗎?還是坐以前的位置嗎?”一個門房彎腰殷勤的說道。
“今天就三位,還是老地方,我們先說會話,等一會在點菜。”
“好的,我這就領您過去。”
三人一坐下,陳伯康大方的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的氛圍、裝潢擺設是他見到過的最好的。淡雅的色彩、柔和的光線、潔白的桌布、精致的餐具,安寧的氣氛,以及餐廳裏的客人談話和侍者的言行姿態都舉止有度,讓人一看就覺得高貴典雅,心情愉悅。
“咳,王先生還沒請教高姓大名呢?”陳曼麗見陳伯康大方的坐著,沒有顯得誠惶誠恐,讓她有些意外,看陳美玉盯著他笑的癡癡的,隻好打破沉默問道。
“哦,免貴姓王,王守業。”
“王先生是第一次來這裏?”
“是的,我的收入在這裏消費不起,讓您見笑了。”
陳曼麗見陳伯康氣定神閑,不卑不亢的回答,又讓她吃了一驚,這個年輕人不過二十歲出頭,卻表現得沉穩大度,這不禁對他又高看了一眼。
“王先生在上海是一個人?哪裏人啊?多大了?在哪讀的書啊?住在什麼地方?家裏還有什麼人啊?”
“是的,我現在是一個人住在九畝地那邊,今年20歲,本地人,家裏就剩我一個人了,讀過幾年書。”雖然這問話有些唐突,可那聲音聽在他的耳中,又讓他難以拒絕回答。
“王先生,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啊?”
陳伯康一愣,笑著說:“哪裏話,你一個月賺的錢可比我一年賺的還多!怎麼可能會看不起你們?”
三人相互談話,談話的內容相當寬泛,上至古今海內外,下至市井緋聞。也真虧了陳伯康在報社呆了幾個月,不然就顯得他孤陋寡聞了。
陳曼麗見他的言談表情毫無做作,言談舉止雍容從容,氣度精神自然開放,讓她暗暗驚訝,本地像這樣的可不多,就是有一般都是出自名門望族的公子小姐,就是自己的那位情人在他這個年紀恐怕也達不到這樣。
原本陳曼麗請陳伯康吃飯,既有感恩的意思,也有壓一壓他的意思,沒想到這一接觸讓她連連意外,那些名流和豪門公子,她可是見識的多了。
最讓她奇怪的是,陳伯康在談起機械和電氣方麵顯得非常的專業,說的內容她根本聽不懂,但所說的程序和過程卻是非常的清晰明了,腦海裏猛的閃過一絲亮光,“他是學這個的!怎麼會去當記者?做這個行當總比當記者要強啊。從他今天的行為看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如果能和他交個朋友,或認個姐弟,說不定以後還能……”
“王先生,想必知道我們的身份了吧,我們姐妹就是做舞女的,也就是外麵說的‘貨腰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