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怎麼喝不慣這個茶?”
“嗯,這個茶喝到嘴裏滿嘴的茶沫,很不舒服。這小日本別的沒學到,就殺人放火和這些上不了台麵的倒是學個一清二楚。”
鄭萍不跟他一般見識,而是就著茶幾上的東西,開始了教授陳伯康的學日文之始。
兩人一個教一個學,當老師的教得認真,做學生的學得像模像樣,一本正經,一絲不苟的樣子,完全忘記了仇恨。
“…哦嗨喲郭塞一蟆死(早安)”、“空尼其瓦(您好)”、“哈吉麥嗎西泰,倒灶要老西褲(初次見麵,請多關照)”“空幫瓦(晚上好)”、“阿裏嘎多(謝謝)”“叁色(老師)”“私密馬賽(對不起或有人在嗎)”
這一通詞彙下來,陳伯康立刻滿腦門的問號,這都什麼詞啊,從頭到尾的都是賽啊死啊的,說個話還要點頭哈腰,整個就是讓自己不自在。
鄭萍看出陳伯康的心裏想法,沒有過多跟他解釋,而從日本人的文化曆史淵源講起,並把日文的發明是根據漢字的偏旁部首來編寫的,還把常用的一千多個漢字納入日文中,而且大多數和漢語通用。
陳伯康就像聽曆史課一樣認真地聽,覺得自己在這方麵缺的太多了,對敵人了解的也太少了,不知道敵人是怎麼想的,怎麼做的,怎麼能打贏敵人?自己這是在補課啊。
“奧家馬戲馬戲他(打擾了)”“咿呀,大一腳步(沒關係)”
“奧薩開噶鬧密碼死噶(喝酒嗎)”“咿呀,鬧密碼森(不喝)”
簡單的詞學了一會,就開始學會話,這讓陳伯康有些吃力了,不是這裏出錯,就是那裏忘記了。
鄭萍倒是很耐心的不厭其煩的給他糾錯,還一直鼓勵他讓他大聲說出來,說隻有敢於大膽的說才能學得會。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茶幾上的幾個日本點心碟子空空如也,陳伯康和鄭萍都沉浸在學習中,說話的聲音不知不覺得有些大了。
“是誰在這裏學日語?”隔門外傳來詢問的聲音。
“是個來吃飯的客人。”是那個侍女的聲音在回答。
“喔,在這裏學日語,有些意思,我倒想看看是誰在學。”
“客人在吃飯,您這樣恐怕不太好吧?”
“八嘎!我看看有什麼問題!滾開!”
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一個身穿和服的男子,身體搖搖晃晃的,顯然喝得有些多了。
陳伯康對門外的對話都聽得清楚,可卻不知道說的是什麼意思,看向鄭萍一臉的嚴肅,眉頭緊鎖沒有對他解說,心中感到不妙,正要向她詢問,門卻被這個日本人給推開了。
陳伯康剛想站起來,鄭萍卻伸手製止了他的舉動,端起茶杯慢慢的喝著。陳伯康堅持也隻好裝模做樣的端起茶杯喝起茶來。
“你們的誰在學說日語?”這人說的是日語,但是口氣卻很不友好,陳伯康聽不明白,看到鄭萍表現的很平靜,也就沒有理他,心裏估計是他看到兩個黃種人才這樣說話的吧,畢竟這裏整個虹口和閘北已經都成了日本人的天下,一般的人還不趕到這裏來消費,除了英美法,以及德國人意大利人等一些國家的白種人,才會受到他們的尊敬。
“納尼,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這個日本不知道是真的醉了,還是裝樣的,說話也通暢了。
“你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什麼事,請你離開這裏。”鄭萍平靜的用日語對日本人說。
“你的是什麼人?”日本人坐了下來看著她問道。
“我是什麼人很重要嗎?難到我到這裏來吃飯需要證明我是什麼人嗎?”鄭萍看也不看他一眼說道。
旁邊的侍女剛剛把老板給叫了過來,正好聽見鄭萍的問話,臉上難堪之極,上前連聲對鄭萍說對不起,又轉身對那個日本人說:“岡田君,你太過分了!請你立刻停止這種行為!”
那個叫崗田的日本人看著老板,輕蔑的說:“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我這樣說話!”
老板氣的滿臉通紅,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呆在一旁。陳伯康把這些都看在眼裏,聽明白這個日本人叫岡田,心想這個叫崗田看來有點來頭,對下麵的事會怎麼樣走,心裏沒底,也不知道鄭萍是怎麼想的。
“你長的可真漂亮,我們能互相認識一下嗎?”崗田笑嘻嘻的伸手向鄭萍的臉上摸去。
“雅美蝶!(不要)”老板慌忙的撲上去,反被崗田一把推開倒在一邊。
當他再次把手伸向鄭萍時,卻被人把手腕給抓住,動纏不得。他嘴裏罵著“八嘎”,同時轉頭看向是誰敢抓住他的手,一看正是坐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陳伯康,又罵了聲“豬玀!”
崗田不得已轉過身,陳伯康也鬆開了手。崗田揉了揉被抓得有些發紅的手腕,看著陳伯康,惡狠狠地瞪著,用日語問道:“你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