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想上來試一試!”陳伯康帶著霸氣的聲音回蕩在夜空中。
“大哥!”“大哥!”圍觀的馬仔全都圍了上來,有的還搖晃著他的胳膊。
“別動他!讓他躺一會就沒事了!”陳伯康忍不住提醒了他們一句。那些人聽了立馬都停止了喊叫。
幾分鍾過去了,地上那人呻吟了幾聲,伸手摸著頭揉了揉,“哎喲、哎喲”的叫喚了起來。那些馬仔見狀趕緊圍過來七手八腳的把他扶了起來,又是獻媚又是拍打塵土的問候。
那人把身邊的馬仔一把推開,身體搖晃了幾下,重新站穩後,看清站在前方的陳伯康,用手一指,罵道:“你個小刺老,出手這麼重,就不怕我跟你沒完!”
陳伯康用手朝他們從左至右指了一圈,兩手一攤,不客氣的說:“老兄,你看看你們多少人,我就一個人。換你是我,你又該怎麼辦?你別說你是齊天大聖孫悟空會七十二變!”
那人一愣,嗬嗬嗬的笑了起來,“好!我可以原諒你,這事就是作罷。但你身後那小子的事不能這麼輕易的算了。”
“老兄,得饒人處且饒人,留條後路總是好的。要不把你的條件降一降怎麼樣?”
那人沉默了一會,斬金截鐵地說:“我可以降,一百個大洋!這個價不能再少了,否則就不好給我的弟兄們交代了。”
陳伯康暗自躊躇一下,自己身上的錢隻有幾百塊,合計銀元不過七八十塊,除了手槍和汽車不能給之外,隻剩下手表可抵壓,也還差十幾塊,於是回過頭問:“你身上有多少錢,都拿出來!”
那人連忙拿出錢包,把裏麵的錢全都掏出來,遞給了陳伯康。陳伯康接過錢,大致數了數,剛好夠這個數,看他還戴著手表,又讓他把手表摘下來,然後把錢和手表一起遞給那位大哥,還說多出來的錢是請他喝茶用的。
那人見陳伯康這麼爽快,接過錢和手表也不清點,朝他抱拳拱了拱,笑著說:“爽快!兄弟,後會有期!我們走!”說完帶著一票手下呼嘯而去。
陳伯康見這些人都走了,說了聲:“我們走吧。”等那人坐進了副駕,開車就走了。汽車開動之後,那人一個勁的向陳伯康道謝。陳伯康也不以為意,錢嗎總是身外之物,能救個人總也是好的。
“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哪兒的人啊?”陳伯康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哦,太對不起了!我居然忘記了自我介紹。我叫赤木剛健,剛來上海,還請多多關照。”
“吱”的一個急刹。陳伯康磚頭看著他說:“你是日本人?”
那人被陳伯康的急刹車和問話弄得莫名其妙,還是肯定都回答說:“是的,我是日本人!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不妥?當然不妥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兩國正在打仗嗎?”陳伯康覺得這人說話有點缺腦筋,居然會這麼說話。
“我當然知道我們兩國在打仗,隻是跟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陳伯康覺得跟這人說話很好笑,也費神,心中冒出一個念頭--殺了他,就當給父親先行一個祭拜禮。瞪眼看著赤木剛健,又想起剛才的那件事,就算這些人不是做給自己看的戲,也有那麼多的人知道此人是上了自己的車,殺了他,凶手除了是自己自然脫不了嫌疑,便打消了殺他的念頭,咬咬牙繼續開車。
這時,汽車已駛到愚園路附近。“你在哪兒下車?”陳伯康冷冷的問道。
赤木剛健很詫異,剛才還很熱情的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了,出於禮貌仍舊恭敬的回答:“在前麵的路口就到了,離我叔叔家很近,我現在住在那裏。我想請您進去喝杯茶,以此表達我的謝意。”
“喝茶就不必了,我還有事。好了,你下車吧。”說話之間,車已駛到路口。
赤木剛健下了車,對他說:“對不起,您救了我,還不知道您的姓名,麻煩請告訴我。我想請您吃個飯表示謝意,同時把錢和手表奉上。”
“不用了!我想我們是不會在見麵了。”說完不再理他,猛踩油門迅速的離開了這裏。
赤木剛健不明所以,搖搖頭向旁邊一棟別墅走去,到了門口按了按門鈴,通了之後說了幾句話,就推門進去了。
“剛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弄成這樣?”剛進房間,一個女人就大聲驚訝的問道。嬸嬸連忙把他拉到客廳坐下,上下檢查一番,又讓女傭給他倒茶打水。
“嬸嬸,不用擔心,我的身上沒有事。今晚我剛從酒吧出來,就被一個流氓地痞給攔住了,想搶我的東西,被我打跑了後,卻又叫好多人。我……”嬸嬸邊聽他將便給他擦拭血跡。
“剛健回來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問道。
“是我回來了,叔叔。”
“怎麼這麼晚才會來,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麼事?”
“叔叔,是的,路上幸好被人救了,不然就不會這樣完好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