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人都聽好了,所有人都帶上你們的行李下車!如有人無意或有意沒按要求去做,那他將會被我們當做漢奸和特務逮捕!”
隨著一聲通告,車上的人立刻就慌張騷亂起來,取行李的,拿包裹的,哭爹叫娘的,喧鬧無比。陳伯康卻坐在還沒動,而是冷靜地看著這一切,隻是更多的注意力都投放在車門口下方的人。
這是個背著一杆中正式步槍的士兵,160的身高,很精幹,從那雙射出寒光的眼睛就能看出來,他是個在戰場上殺過人的。
陳伯康心想,如果國家的軍隊都是這樣的人組成,小日本恐怕沒那麼容易能取得戰場上的勝利吧。
“快點!快點!別磨磨蹭蹭的!說你呢!”
“啊”一聲慘叫。
陳伯康拎上大皮箱走在最後,看見另一個士兵正用槍托打在一個背著大包裹的男乘客。男乘客如何能經受的住這樣的挨打,立刻就倒在地上左翻右滾起來。
車內的乘客立刻就安靜下來了,小孩的哭叫聲被父母用手給遮住,不管男的女的都戰戰兢兢的,都害怕下一個會使自己。
幾十個乘客在暴力的恐嚇下,一個接一個抖抖索索驚慌失色的下了車,在距離汽車幾十米的地方挨個站著。
“你們都聽好了!每個人都要把自己的目的地說出來,並接受搜查,膽敢違抗者以漢奸論處,就地槍斃!”
話音一落,乘客又是一陣騷動,竊竊私語的互相詢問,也有人不滿的大聲批駁他們的行為。
“呯!”
“安靜!安靜!誰再敢在下麵胡言亂語,或者隨意亂動,立刻以通敵罪槍斃!”一個當官的拔出手槍對著天就是一槍。
人群立刻又安靜了下來,有害怕的,有憤怒的,有無奈的。陳伯康倒顯得很鎮靜,自己就一個大皮箱的行李,除了衣服和書,就是軍刀和手槍,還有一個赤木剛健送的紅木盒子。
這個盒子自己到現在都沒打開看過,一個是沒放在心上,一個是沒時間。按赤木剛健的說的,裏麵是一把手槍和一些錢,充做自己在路上防身所用,以及路途費用的川資。
如果要檢查行李,勢必這些東西會被查出來,這到是件費頭腦的事。雖然他並不害怕這些當兵的,卻害怕他們會在自己的背後下黑手,打黑槍,更何況雙拳難敵四手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看著排在前麵的人都在真理自己的行李,準備接受檢查,陳伯康飛快的轉動著腦筋,扭著頭左右看。
“哎,你是幹什麼的,給我出來!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是個好東西,肯定是個漢奸!”一個士兵突然從後麵一把抓住陳伯康的衣領,把他拽著向外拉。
“放手!你憑什麼說我是漢奸!”陳伯康掙紮著叫到。
這時周圍的乘客都向旁邊躲去,留下中間一片空地,正好形成一士兵和陳伯康為中心的圓圈。
“老實交代!你是幹什麼的!”
陳伯康回過頭看著說話的人,正是剛才那個老兵,整理了一下衣服,淩然的對他說:“你憑什麼說我是漢奸!我就是一個學生!”
“呦嗬,還敢回嘴?你說你是學生就是學生了,你有什麼憑據證明你是學生?”老兵鄙視的說。
這時,那個當官的也走過來了,問道:“怎麼回事?”老兵把自己看到的向軍官一說,然後又指著陳伯康說:“我懷疑他是給日本人做奸細的漢奸!”
軍官皺了皺眉,揮手讓老兵站到一邊,又盯著陳伯康看。陳伯康依著他的目光,毫不退縮,從眼光中他能判斷出來,這個軍官和那個老兵一樣是殺過人的。
“你叫什麼名字,從哪來,到哪去,要去做什麼?”軍官問道,但眼睛始終沒有離開他。
“這位長官,我叫陳伯康,是個學生,從英國回國,準備到重慶,原本想坐船的,因為水路不安全,所以準備到南寧轉車。”
“哦,你是從英國回來的?有什麼證件?你怎麼讓我相信你的話?”
“我是學機械的,我對槍支火炮比較了解,當然對汽車也比較熟悉。長官,您看這是我的證件。”這個證件是五常當鋪老板給他弄得回國介紹信,說是在路上也許用得到。
“老炮,給我拿幾隻槍過來!”軍官接過證件,看了看還給他,又轉頭對那個老兵說道。
不一會,幾把步槍和機槍都擺在地上,軍官示意讓陳伯康上去看看。陳伯康拿起一把步槍滑動槍栓,又從槍口裏看了看,然後又檢查了一下撞針和扳機後,才把槍放下,如此循環重複,很快就把這些槍都給檢查完了。
“長官,這幾把步槍中,一把是漢陽造,一把是英國的恩菲爾德式步槍,其餘三把是中正式,機槍是捷克式的,還是國產仿製的。這些槍的膛線已經磨損嚴重,必須要進行更換,否則會影響子彈的精度和射程,因為槍管內壁的厚度降低,很容易漏氣;還有,這些槍的撞針也都要進行更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