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告訴他在棗子嵐埡漱廬的三層樓花園洋房,是作為軍統的接待室所用,他自己也在那邊安了家。
其他的什麼曾家岩50號的房子是戴老板的戴公館,以及在磁器口繅絲廠幾十間老式平房和對山上的一座破廟五靈觀,設繅絲廠辦事處和立人小學等等,都對他說了。
陳伯康很是驚訝的看著他,很想問他問什麼告訴自己這麼多地址。沈新發覺他的神情,笑著告訴他,不是自己大嘴巴,也不是太過熱心,這是因為希望這件事過去以後,他想讓他跟著自己做事情,以後也不用這樣水裏來火裏去的,搞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出了城區,汽車行駛得很快。陳伯康記得汽車上過船,駛向東南行駛的,想想搞機密工作在人少的地方也是正常的,也就釋然了。
沿著公路看去,一路上人煙確實很少,房屋少,行人也很少,顯得很幽靜,空曠。道路兩旁綠樹成蔭,空氣非常清新,經過一些崗亭的時候,守衛看見汽車車牌號後,也沒有檢查,立刻就放行了。
陳伯康試著問沈新,自己在碼頭的時候沒注意到有檢查自己的人,經過崗亭這些人也沒檢查,是不是因為他的緣故。
沈新笑了笑說,碼頭上有自己軍統的人,隻是在碼頭發生的這些事,他們一般是不會管的,主要有警察局和衛戍司令部的人負責,至於經過崗亭沒檢查,是因為自己的汽車是登記過的,除了有重大事情,一般是不會檢查的。
汽車很快就抵達了羅家灣的辦公地點,陳伯康跟著沈新往大樓走去。這個大樓閑得很破舊,也沒有重新裝修過,不知道是缺錢,還是怕有人說閑話。
周圍的環境很好,守衛的很嚴密,要想從這裏出去,一般人是不要想了,真是應了學校裏說的,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那句話了。
一進大樓,就有人對沈新打招呼,有些人說話很恭敬,也有些人說話漫不經心,似乎對他很有意見。在和他們錯身離去的時候,陳伯康看到這些不滿的人的臉上帶著一股怨氣。
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直覺告訴他這些人都是身居高位的人,身上的軍服都是上校的服飾,想來這些人對教官的不滿也是有道理的。自己的這位教官不滿三十歲,深得老板的喜愛和器重,受到重要業市場裏,隻是那些年長的老牌資深的人心中當然會有不滿和怨氣了。
上了二樓,就看見有人對沈新開始恭喜了,沈新麵色平常的對他們答謝,這讓在後麵跟著的陳伯康莫名其妙,一樓的人很平淡,二樓的人怎麼就恭喜了。
“沈老師,恭喜恭喜啊,到時候一定要請我喝喜酒啊!”
“一定!一定!你們這一幫人可是都要來啊,否則我可會不高興的啊!”
陳伯康這才明白,原來自己的這位教官是要結婚了,想到規定不準結婚的事,讓他覺得很奇怪,難不成是戴老板特批統一的?
“老師,您要結婚了?”
“嗬嗬嗬,是啊,是補辦婚禮,其實去年抗戰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結婚了,隻不過沒有上報,事後戴先生知道了,最近才讓我補辦一個婚禮。”
“是這樣啊,老師,您這有沒有方便的地方,我想有些話對您說。”
沈新奇怪的看了看他,也不說話就把他帶到一個辦公室裏。陳伯康見辦公室裏沒人之後,就把攜帶的大皮箱放在桌上打開,從箱裏取出一把軍刀,雙手鄭重的遞給他說:“老師,這是我殺死的一個日本軍人的手裏奪過來的。今日聽聞,老師新婚大喜,學生無以為賀禮,隻能有這把刀做補償了。原本也是要送老師的,隻是手裏確實沒有什麼值得出手的東西,還請老師不要推遲。”
沈新很是感動,雙手接過軍刀,輕輕地拂拭,用力抽出,“哢”的一聲,刀身光亮如新,發出藍色的光芒,耀人眼目,顯然是把好刀。他把刀送回刀鞘,對陳伯康說:“你的賀禮我收下了,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賀禮!我很感動,你圓了我曾經想做的事,我會很好的保存這把刀,會讓它一直陪伴我的!”
陳伯康很高興教官能手下這個禮物,通常來說,送婚禮的賀禮是很忌諱送刀槍之類的東西,那是凶器,是不受人歡迎的,沒想到教官很高興的收下了,還是讓他大出意外。
重新整理好物品後,兩人來到一間辦公室的門外。沈新敲了敲門,裏麵傳來渾厚有力的江浙口音的聲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