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是沈老弟啊!你倒是稀客,這麼長的時間都不來看我一下,想要請你吃頓飯也是找不著人。今天來了,咱兩可要好好的喝上兩杯啊!”
說話之人是個中年人,個頭不高,國字臉,一雙眼睛清澈透亮,有些微胖,說話時臉帶微笑,讓人感到和藹可親,有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看你說的,毛秘書可是戴先生的左膀右臂,那才是大忙人呢,要想找我,您一個電話,我還不馬上趕過來。”
“老弟,你可真會說話,這反倒成了我的不是。好好好,既然說到這裏,又碰巧見麵,今天說什麼咱兄弟兩都要好好的聚一聚,怎麼樣沒問題吧?不會影響你籌辦婚事吧?”
“您老大哥既然開了口,小弟怎敢不從,隻是這個吃飯的時間和地點,您看怎麼個定法,過會我就去張羅一下。”
“那好!咱們就說定了!今晚我們就到上半城的大三元去,怎麼樣,我今天可是要出血嘍。”
“老兄的好意我心領了,這個花費太大了,我看就到旁邊的渝州餐館就行了,花銷也不大,而且菜品豐富新鮮,分量又足。”
“想不到老弟你還幫我考慮省錢,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到時候我們就在那兒碰頭。”
毛秘書說完眼睛就盯著陳伯康,然後由皺起了眉頭。陳伯康趕緊對他低頭敬禮,表示敬意。本來想跟他敬軍禮的,想到自己還沒有穿上軍裝,隻好將就這樣了。
“這位是……”毛秘書用手之陳伯康問沈新。
“他叫陳伯康,剛從上海回來。我是在碼頭上碰見他在和袍哥鬥氣,趕緊把他拉走,免得他又生事。帶他來是想讓他先和戴先生彙報,看看是個什麼情況再說了。”沈新極其簡短的介紹,並說明了來意。
“是這樣啊,那你們先坐一下,我進去看看戴先生有空沒有。”說完,毛秘書滿含深意的看了陳伯康一眼,微笑著轉身去敲門。
陳伯康看著緊閉的門,心事重重的看向沈新,見他根本沒在意自己,便重重的低下頭。
“讓他在這兒好好的給我呆著,沒有我的許可,不準離開半步!”裏麵傳出的話,是江浙口音,語氣很重。
門開了,毛秘書小心謹慎的從裏麵出來,輕輕地把門給關上,站立著吐了一口長氣,又從褲兜裏掏出一塊手帕,擦著額頭上汗汁,然後轉過身來,看著兩個已站立麵對自己的人。
“嗬嗬嗬,老弟,陳同誌,來這邊說。”說著就把兩人帶到旁邊一間小房間裏。
這個小房間桌椅板凳齊全,茶具、熱水瓶、麵盆都齊備,還有一張單人床,很顯然這是一間休息值班所用的房間。
“這是我值班休息所用的房間,不要見怪。嗬嗬嗬”說著就給兩個各倒了一杯茶。陳伯康站起來接過茶,口中連說不敢。
待幾人坐定後,毛秘書對沈新說:“沈老弟,我看今晚的事,時間上要晚一些了,也許還要取消了。不知道這位伯康同誌做了什麼事,竟然讓老板這樣生氣啊?”
沈新眉頭微皺,不知道到老板是怎麼看待陳伯康的,按理說在幾個月前,因為立功,還給他升了少校軍銜,不就是殺了幾個日本人和漢奸嗎,怎麼就這樣不待見他啊。
關於陳伯康升官的事,隻有少數幾人知道,連這位毛秘書也不清楚具體情況,自己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為一次吃飯的時候,戴老板心情高興之下,誇獎自己培養舉薦了個好學生,自己在好奇心之下,趁機詢問才被告知的。
“唉,伯康,你自己向毛先生說吧。”沈新覺得自己也說不清原由的情況之下,隻好讓他自己去說了。
“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陳伯康感到非常的悶,說話也感到很吃力。
沈新看著他有氣沒力的樣子,即使生氣,又是好笑,在上海殺的是天昏地暗,血肉橫飛的,可說是殺人如麻並不為過,現在到還裝的受委屈了,氣的發笑說:“你自己在上海做的事,還不好意思講嗎?再說了,毛先生又不是外人,有什麼不能知道的!”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該從哪兒講起。從頭說,不知道要說到多久去了,到時你們還以為我故意在隱藏什麼。”
“你還有理了,自己做的那點事還能講到天荒地老?”沈新沒好氣的說。
“是,那我就說最近的這次吧。那是在一個月前,我聽到6…11大轟炸後,氣憤的要報仇。我就自行計劃了一個行動,希望這個行動能給在天之靈的父親一個告祭。於是,我就開始尋找目標……事後報紙上報道一家三口的滅門案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