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想戴先生說的話?”走在身旁的毛人鳳忽然問道。
“是的,先生說的話讓我感觸良多啊!今天先生的這番話讓我真正明白什麼是一個特工人員,作為一個特工該怎麼樣去為國家服務。現在想起以前的我真是太天真了,想的也太膚淺了,回想起自己在上海做的事真是太幼稚了。”
一連串的感慨,讓毛人鳳聽得是頻頻點頭,心中對這個年輕人才升了極大的興趣,產生了一種收歸麾下的想法。
“毛先生,您看我還能回去工作嗎?”
“啊?”毛人鳳沒反應來,半響之後才明白他的意思,就笑著說:“你小子眼前的事還沒解決,就想到以後的事,還早著呢,等你把戴先生安排的事給完成了再說吧。”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你不要想那些不實際的,時機到了戴先生自會安排的,還是安安心心的做好自己的事再說,不然到時候出了差錯,說什麼都沒用,你明白嗎?”
“是,我明白了,謝謝毛先生的教誨,以後還請毛先生多多指點。伯康也明白自己的情況,一個毫無根基之人能得到戴先生的安排,已是非常的榮幸了,如果給戴先生惹了麻煩,不僅辜負了先生的教誨之意,還給先生帶來麻煩,真是讓學生無地自容。”
毛人鳳很受用陳伯康的恭敬,臉上也露出滿意的笑容,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兩下,和顏悅色的說:“伯康,按理說我們倆應該不生分,你在無意中救了我的兄弟,怎麼說咱們都應該多多親近親近。以後如果遇到什麼事都都可以跟我說,隻要在我能解決的範圍內,一定會幫你的。”
“多謝毛先生的看重,伯康感激不盡!”
“對了,你這次回來可有什麼想要辦的事嗎,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的上忙啊。”
“這個……這個……”
“哦,有什麼為難的嘛?如果為難就不用說了。”
“不是,不是,毛先生誤會了。伯康這次回來確實是有事想要做,隻是已經請托了沈教官,怎好再麻煩毛先生呢。”
“哦,是這樣啊。那你說來聽聽,就當閑聊,說不定他幫不上你,我到能幫得上。”
“那就當閑聊。伯康是請教官幫忙尋找家父的下落,還有就是想回母校參加一次考試。”
“你父親怎麼了?考試?考試又是怎麼回事?”
“家父在日本空軍的襲擊下沒有音訊,想知道他的情況。考試就是在我到臨訓班前還沒畢業的學校,希望能參加一次考試了結心願。”
“日本人的空襲?你是說‘六一一’大空炸?”看到陳伯康肯定的答複,點點頭又問道:“是哪所學校?四川國立大學?”
“是,四川國立大學。”
“找你父親這事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沈新也能幫你辦到,隻是這個考試就沒那麼容易了。你還不知道這些學校的校長和教授對國府和官員一直都不待見,要想讓他們同意你考試,還真是件麻煩事。”
“是啊,我也想過這件事不容易,所以也沒怎麼抱希望,就算是吃閉門羹也沒關係,誰讓自己當初放棄了學業。”
“伯康,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難道放棄了學業參加衛國抗戰就錯了?如果這樣都算錯,我們那些在前線,在淪陷區繼續抗戰的同誌們又算什麼,大家都在隨時準備為國捐軀,如果這點心願也不能幫助完成,難道讓汪精衛之類的漢奸賣國之人看我們的笑話吧!”
“毛先生的意思是……”
“我幫你試試看,也許能成,也許也幫不上忙,但總比悶頭亂闖的要好,是吧?”
“伯康真是太感謝毛先生了。”慌亂之下,四下摸著身上,想起那兩根小黃魚還揣在內兜裏,趕緊掏了出來,遞到毛人鳳的眼前。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幫你是為了這些阿堵之物嗎?”毛人鳳看著他,臉色突然就變的難看起來。
“毛先生,您聽我說,這不是孝敬之物,這是麻煩您上下打點所需花費之用。伯康知道這事很可能要驚動教育部的人,會花費不少錢。而且伯康也不能讓先生既幫忙又花錢,這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我孤身一人,要這麼多的錢又有何用,更不知道明天會不會異死他鄉,還不如讓先生拿去開銷還有點用處。況且,先生也知道這錢來得輕鬆,伯康也沒有任何顧忌。”
毛人鳳見他說的情真意切,又見他如此大方不愛錢財,也不禁有些動容,對他的認識更是深了一層,考慮再三,還是將兩根金條接了過來,感歎的對他說:“伯康,沒想到你竟然不惜生死,不愛錢財,真不愧是個好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