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郊的靠近江邊的一塊樹林裏,一個女子正在一招一式的比劃著,旁邊一個年輕的男子抱著手臂麵無表情的看著,不時地在她的手臂上擺弄和敲打,糾正她的錯誤。
這個男子正是受到脅迫的陳伯康,當他聽到這女子說自己叫孔令軍,腦門就冒出了汗。這個名字是他在重慶聽得最多,出現的次數也是最多的。除了他剛到重慶時聽到的咖啡店八卦,在短訓班還聽到關於她和雲南王公子的槍戰事件,這也是他對目前政府反感的原因之一。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個“混世魔王”,更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教這個魔王擒拿術,這真是說不清道不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該怎麼來判定。
“喂--你過來,陪我練一下,這個地方我始終拗不過來。”
陳伯康對她不禮貌的語氣很反感,又不敢太大聲的訓斥她,隻能嘟嚷著說:“喂啥子喂,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是我在教你,明白不!一點都不知道尊師重道!”
“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
“我說啥子說,沒聽清楚背時!快點,擺起,讓我看看。”
隨後,兩個人就你來我往的重複練了起來。陳伯康在教她的時候,還是留了一點後手,不是他不想教,而是怕這個魔王隨便使用,造成他人傷殘和死亡。
在陳伯康離開的時候,孔令軍問他明天還來不的時候,陳伯康頭也不回地說,明天說不清楚,如果他不在,就說明他離開這裏了。
“喲嗬”,“喲嗬”。
天剛蒙蒙亮,在一片纖夫呦嗬聲中,陳伯康登上了南下的輪船,回首看向這座古老的陪都,回想著自己在這裏的點點滴滴。這裏的建築,這裏的人,都讓他感受到與成都的不同,卻又感受到親切。
一上船,他就向船艙的房間走去,準備放好行李之後,就到甲板去。這是一艘老舊的蒸汽輪船,僅能搭乘一百多人,在狹小的底倉都塞滿了人。
天已大亮的時候,船已經開動。站在甲板上,四下環顧,能上甲板的人,男的都是衣冠楚楚,西裝革履,有的還手執文明杖,得意洋洋的麵孔;女的不是身著華麗的旗袍,就是西式裙子,打扮得花枝招展。
看到這些人,陳伯康的心裏就不舒服,起了眼不見心不煩的念頭,走到船頭遙望遠方。舉目望去,遠處的青山巍峨聳立,影影綽綽綿延不絕,中間一條白帶蜿蜒曲折,延伸至天邊,中間縹緲著薄薄的紗霧,在上麵漂浮著幾朵白雲。
正當看的魂牽縈繞,流連忘返之時,旁邊一個老者的聲音傳來,正在誦詠一篇文章。“自三峽七百裏中,兩岸連山,略無闕處。重岩疊嶂,隱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至於夏水襄陵,沿溯阻絕。或王命急宣,有時朝發白帝,暮到江陵,其間千二百裏,雖乘奔禦風,不以疾也。春冬之時,則素湍綠潭回清倒影。絕巘多生怪柏,懸泉瀑布,飛漱其間。清榮峻茂,良多趣味。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澗肅,常有高猿長嘯,屬引淒異,空穀傳響,哀轉久絕。故漁者歌曰:‘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
老者的聲音中氣十足,餘音回旋,引起陳伯康的興趣,打量著老者。老者年約五旬,精神矍鑠,身穿長袍,眼帶鏡片,手執拐杖隨著朗誦指點山河,氣度不凡,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親近的感覺。
老者朗誦的是《水經注》中關於三峽的一段文字,是一個北魏時酈道元寫的地理名著。陳伯康雖然沒有看過這本書,卻也知道這本書的一些情況,和明朝徐霞客的《徐霞客遊記》一樣有名。
“小夥子,很感慨嗎?”老者見他在注意自己,和聲問道。
“先生,學識淵博,晚輩佩服。晚輩是第一次遊曆長江,不懂之處甚多,還請老先生不吝賜教。”
“嗬嗬嗬嗬”老者看著陳伯康觀察他,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不相信他說的話,隻是對他的禮貌和感觀很滿意。
陳伯康心裏也是惴惴不安,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走長江,而是第二次。回想第一次,他那有心思在這長江之上的風光,生死逃離永遠記在他的心中,隻是不敢說出來罷了。
“好啊,我就說給你聽聽。這個三峽西起重慶奉節的白帝城,東到湖北宜昌的南津關。是瞿塘峽、巫峽和西陵峽三段峽穀的總稱,是長江上最為奇秀壯麗的山水畫廊,全長500華裏左右。這裏兩岸高峰夾峙,港麵狹窄曲折,港中灘礁棋布,水流洶湧湍急。萬山磅礴水泱漭,山環水抱爭縈紆。時則岸山壁立如著斧。相間似欲兩相扶。時則危崖屹立水中堵,港流阻塞路疑無。”
停頓了下,老者繼續說道:“瞿塘峽最短,曆史遺跡眾多,比如奉節白帝城,夔門,素有“夔門天下雄”之稱。與“劍門天下險、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並稱巴渝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