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務處的領導層對程海濤之死沒有什麼多大反應,畢竟是下麵的一個低級警探,而且還是個華人警探。對此人之死反應極大也是大有其人,是政治部內專管搜捕政治犯投降媚日的少數人,個個驚慌失措,互相告誡,唯恐惹來殺身之禍,驚恐之下,惶惶不可終日。
陳伯康對此視而不見,內心輕鬆歡快之極,這種情況對他不能不說是個好事。麵對徐晏殊的詢問,反而裝出極度恐懼的表情來證明自己對此事的害怕。
徐晏殊看到他誇張的表情,反而在心裏認為他是在竊竊歡喜,因為程海濤一死,他就有可能得到一個實權的位置,即便得不到,也會對他有幫助。
看到她鄙視的眼光,陳伯康詫異之下立刻明白,這娘們一定是會意錯自己的意圖了,把自己給當成小人了。當下不再理會她,徑直去找薛井辛報告去了。
“哼,裝什麼裝!還不是看到有空位了,想上去坐,以為我不知道嗎?讓你不把我放在眼裏,我就不信把你抓不到手!”徐晏殊看著他的背影嘀咕道。
陳伯康對她的心思根本沒放在心上,根本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會想到他的小心思。他對自己有沒有機會去占據這個位置,還是有想法的,至少自己能夠有權利調動一些資源,便利自己今後的行動。
進門一看,薛井辛正愁眉苦臉的坐在座位上,悶頭抽著雪茄,整個房間充滿著雪茄煙霧。他連忙打開窗戶,讓房間透個氣。
“守業你來了,有事嗎?”薛井辛沒精打采的問道。
“總督察長,您這是怎麼了,什麼事把您給愁成這樣了?”
“嗨,還不是程海濤的事。這小子做事一點都不知道收斂,誠心幫日本人也就算了,在外麵還還大勢招搖,前不久帶領日本人去搜查軍統的人。”
“還有這事?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他的事你不清楚。就在你這次離開上海之前,是7月14日的時候,他帶著日本人的憲兵隊搜查了軍統的14處辦公地點,雖然沒抓到人,但是引起軍統的敵視是必然的,事後居然還沾沾自喜,不知道收斂,四處招搖。你說,他這不是找死嗎!”
“是,這人做事不地道,為人太張狂。他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了!可您也沒必要為他的事犯愁啊?”
“守業啊,咱們這樣說話倒沒什麼是。可是,你要知道怎麼說他也是租界警務處的人,而且還是我的手下啊!手下的人死了,不管怎麼說,我這個當頭的人是要處理的,如果不處理,下麵的人會怎麼看我啊,以後我說的話,誰還會聽啊,我這位置怎麼坐的穩啊!
“是,您說的對,我說話太糊塗了。”
“沒什麼,時間長了,你就會明白這裏麵的利害關係了。”
陳伯康見他沒有責怪自己,心裏有些警惕自己說話太隨意了,馬上轉身給他倒了杯咖啡後,站在一旁想了一下,輕聲說:“總督察長,我覺得這是應該可以壞事變好事。”
“嗯,好事?你這話怎麼講?”薛井辛聽到他這麼一講,精神一震,抬起頭立刻向他問道。
“我是這麼想的,程海濤的死對您來說是個不大不小的事,您唯一擔心的是,如果沒處理好這件事,下麵的人會對你不信任,甚至產生其他方麵的想法。我覺得,您可以大張旗鼓的對外表達一下您的態度,給於其家屬一定的撫恤,讓下麵的人看到高層確實是在關心他們;同時,還要向他們表達對他們的告誡,不要跟日本人走的太近,以免惹來殺生之禍,自尋死路。”
說完看到薛井辛對他說的話並沒有多大的反應,馬上明白作為一個長期身居高位的人怎可能會想不到這樣的方法,雖然操作性和大,但如果說道效果會很好,卻難以讓人信服。
“總督察長,我……”陳伯康想繼續補充一下,卻被他打斷了。
“好了,守業,現在不說這些了。今晚到我家裏來吃飯,到時候我們好好聊聊。”
陳伯康答應之後,退出了房間,心裏不禁有些失落,原以為自己可以在他的麵前表現得更好一些,然後向他提出來自己到下麵的巡捕房去任職的事,誰知自己的話並沒起到什麼作用。
回到辦公室,陳伯康坐下來,抽著煙,想好好的考慮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再順便安排一下計劃,便於自己工作。但馬上又被人打攪了,有人向他報告,外麵有人找他。
陳伯康出去一看,立刻心裏就怒罵起來,前來找他的人是赤木剛健。帶著笑臉邊跟他道好,邊心裏罵他。來找他也不看時候,這邊程海濤才被人打死,他一個日本人就緊跟著來找他,這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雙方坐下之後,赤木剛健直接就說出來意,告訴他自己是來請他吃飯的,是到他家裏去吃飯。陳伯康聽了,“啊”了一聲,張大嘴巴的驚住了。
他不知道這小子這麼做有什麼企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平時自己在警務處不張揚,隻有三樓的幾個重要部門裏,跟自己走得近的人知道自己討厭日本人,至少是不會跟日本人走在一起的。現在倒好,一個日本人頻繁的來找自己,現在明目張膽的來請自己吃飯,這不是告訴大家自己是個虛偽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