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錢先生,時間不早了,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說話?”陳伯康站起來對他說道,又看了眼劉春茹,心裏對潘漢園非常佩服,不僅是佩服他的勇氣,還被他的氣魄而折服。
憑心而論,他自己就做不到,同樣的他也有組織紀律的約束,像這樣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不管是什麼情況事後都會受到處罰,更不用說麵對的是一個處在對立麵黨派的人。
在得到潘漢園和劉春茹的同意後,陳伯康帶著兩人坐上他的車,在潘漢園的指示下向東駛去。
半個小時後,轎車停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三人從車上下來,兩人徑直往旁邊的一棟樓房走去,一人在後麵掏出一支煙點上,吐出一口煙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跟了上去。
房間裏,潘漢園和陳伯康坐在客廳裏,劉春茹忙著給兩人切水倒茶,很快客廳裏變得溫暖了許多。
“潘先生,多餘的話就不說了。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要我在法租界警務處一天,需要我幫忙的,隻要能幫的上的,我一定幫!絕不推脫搪塞!”
“謝謝陳先生的信任,從眼下來說,我可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今天,既然能跟你坦誠相待,就說明我們是相信你的。原本跟你見麵,隻是想跟你交個朋友,因為你有正義感,是個正直的人,其次是順便跟你說聲謝謝。”
“謝謝?為什麼謝我?”陳伯康一下就愕然了,在兩人之間左看右看,完全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做了幫助他們的事情。
“伯康,你的忘性可真大,這才過去幾個月,你就記不起來了。嗬嗬嗬”劉春茹帶著有戲弄的語氣說。
“陳先生,你別跟小劉一般見識。其實隻要提示一下,你就會記起來了,你還記得碼頭上發生的事嗎?”
“碼頭?”陳伯康一下就站了起來,驚訝的看著他。這個事情是埋在他心底裏,連戴笠和沈新教官都沒說,如今被潘漢園說出來,怎麼不讓他驚慌。
驚慌之後,回想起在碼頭發生的一幕一幕,猶如一根線把所有的環節都串聯起來擺放在他的眼前,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共產黨做的。他們通過國母請她幫忙,然後國母聯係到薛井辛幫忙,當然還有人組織貨源,安排運輸,隻不過這一切都由薛井辛暗中掌握,包括自己。如果不是出現意外,自己仍舊會蒙在鼓裏。
隻是發生意外之後,出現的那幾個人想必應該是共產黨的人。周子耘、趙洪生,還有那個叫小如的,什麼鴻發公司的應該都是假的,他們唯一感到意外的是自己居然會放過他們吧。
“嗬嗬嗬”,想到這裏,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潘先生,這有什麼好感謝的,隻要是有利於抗戰,能殺小日本的事情,我陳伯康從來都是鼎力相幫的。隻是我沒想到你們居然能請動國母,那可是讓我大吃一驚啊。”
“為了國家民族,我們共產黨人不論是在前線,還是在敵後,絕不會放棄抵抗,一定會堅持抗戰到底的。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想宋先生才會這樣幫助我們吧。”潘漢園對這個話題解釋的很簡單,是對陳伯康的警惕,以及保守機密的原則都告訴他不能說出來。
而陳伯康卻從他的話中感覺到,這個共產黨真是太厲害了,雖然以前對共產黨有好感,甚至有過想加入進去的想法,但得知這件事背後的隱秘之後,深深體會到共產黨的厲害,果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能請動國母出麵,那是什麼樣的一個能量啊,對他來說隻能是高山仰止啊!
“沒想到貴黨真是能量大的驚人啊,讓我大開眼界,佩服不已。隻是你們有這麼大的能耐,小子我又能為你們做什麼呢?”說著說著,陳伯康語氣低了下來,連稱謂都降了下來。
潘漢園那還聽不出來,隻是沒想到這小子對這件事的反應如此之大,反倒讓他有些意外,不過想想也是,一個處在底層的人聽到有人說一個大人物在給他幫忙,那種感覺一定是很驚訝的,不,應該說是非常的震驚,如果換成是自己也一定是相同的。
“陳先生,能談談對抗戰有什麼看法嗎?”潘漢園想趁著火候,趁熱打鐵加深對陳伯康的思想進行引導。
“潘先生,就別叫我陳先生了,叫我伯康就行了。您這樣稱呼我會讓我很難看的,而且春茹也是這樣稱呼我的,不然以後我可不敢跟你見麵了。”
“那好,以後我就稱呼你伯康,免得你疑心重重。”
“潘先生,您說笑了,我哪能有什麼看法。其實我對抗戰的觀點很簡單,就是殺鬼子、除漢奸,隻要能這樣做的人都是我的朋友,不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當然,不是去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