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康無語了,戴笠身在重慶,遠離上海,怎麼可能知道這裏的發生的一切,那可是差之毫厘繆之千裏,是要死人的!下麵的人對他的命令隻能服從,還不能變更,更不能推脫搪塞,否則就是軍法家規處置。
現在,戴老板已經批準計劃,也就是說沒有更改的可能了,隻能一條道走下去。可是在這個計劃中,怎麼才能讓一個嫖客死在女支女的家中,還要死的合情合理,還不會讓人懷疑,這個問題還要在琢磨一下。
“你說怎麼才能讓一個嫖客死在女支女的家中呢?”
安洪霞先是一驚,馬上就明白這小子決定執行他自己設定的計劃了,但聽到他的提的問題就忍不住又是想笑,又是惱怒。他竟然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也不知那跟神經錯亂了。自己是女的不假,可怎麼會懂女支女呢,更不用說嫖客了,如果自己都懂了,那自己又算是什麼人了。
“讓他們兩個發生衝突不就完了。”安洪霞噘著嘴半響才磨嘰了一句。
“嗬嗬,哪有那麼簡單,要是這樣的結果,你認為日本人會相信?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陳伯康懶洋洋地說著,翻了個身又說,“一個身懷重要的密碼本的特殊人員,居然會跟女支女發生衝突,這首先就讓人不相信;其次,這種事本身就違背了工作紀律,貪好女色的人居然會被安排這麼重要的任務,誰會相信?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來這種地方為什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隨身攜帶,而不是放在其他安全的地點。”
“這也很好解釋啊,貪圖快樂,又擔心密碼本有失,隻好隨身攜帶了。人品的問題也好解釋,第一次來上海見到花花世界,心癢難耐,想嚐嚐洋婆子的味道,或者是熟客老相好,重溫舊夢。發生衝突更好解釋,女支女發現他沒錢就不幹了,吵吵嚷嚷的威脅他要告他,讓他心慌意亂之下錯手殺人,這樣不就很完美嗎?”
陳伯康看著得意的安洪霞,搖著頭沒說話,她說的都對,都能解釋得通,但全都帶著牽強附會的借口,要想騙過日本人可沒這麼容易,要讓密碼本發揮作用就更不容易了。
“你認為我說的不對?”
“倒不是說你分析錯了,而是怎麼才能讓密碼本發揮作用才是最關鍵的。你剛才說的隻能解釋這個案子本身,卻並不能讓日本人相信這個密碼本。再說了,一個嫖客怎麼可能身上沒有錢,要是沒有錢……”
安洪霞正聽專心,見他突然停了下來,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剛想問他怎麼了,發現他兩眼轉個不停,還露出意味深長的思索神色,便收住了問話。
“你剛才說嫖客嫖妓沒錢引發衝突,那麼最後是導致一個人死好還是兩個人死好?或者是三個人?”
安洪霞反倒很奇怪,對她們這些特工來說,常年都是在刀尖上跳舞,被人殺死和殺死人早就司空見慣了,根本不會當成事;為了行動計劃的實施,死個把人的事再正常不過了,更何況這件事還是為了國家,那就更算不了什麼。
可是這個陳伯康這樣問自己,難道他也有心慈手軟的時候?這在查看他的資料報告的時候可沒說過,這難道是他的另一麵,還是說故意做給自己看的,看看自己有什麼反應,想著要怎麼對付自己。
“你不用這麼看我,也不用亂想,我隻不過是不想讓無辜的人去死罷了。我手上的血粘的夠多了,可從沒有殺死過冤枉了的人,即便是我親手殺死日本人的小孩,也沒有後悔過。”
“那你幹嘛要這樣問我?是在試探我嗎?”
“試探你幹什麼?又不能穿又不能吃,又更不能睡。我隻是對陪葬的人感到有些惋惜,無冤無仇,就隻為了一口飯,還搭上了一條命,你說是不是不值啊?”
“哼,這有什麼不值的。在我們國家討生活,付出點代價也是應該的,這有什麼惋惜的。再說幹我們這行,生死一線間,由不得自己做主,與其為她們感歎,還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去做,不然到時候出了差錯,白死了人不說,怎麼跟老板交代才是大問題,這樣的結果可不是你我都想看到的。”
安洪霞聽到他前麵說的話中什麼吃穿睡的,有些不高興,沒好氣回了一連串的話,剛說完才猛然醒悟過來,指著他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你準備怎麼做。”
“為財!”
“啪”,安洪霞一拍大腿,“好主意!也不知道會派誰來動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