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的一天天的過去了,猶如白駒過隙,一晃就到了三月底。陳伯康表麵上每天都正常的到巡捕房處理公務,但內心卻是非常的焦急。焦急的是,自從密碼本交給南造雲子之後,不但聽不到南造雲子的消息,就連報紙上也沒看到任何關於戰事的消息。
日本人沒有來找自己,李士群也沒有找自己,說明自己沒有事,也就說明密碼本的秘密沒有暴露,但時間拖得長了,這密碼本的作用就不大了,甚至有可能失效,從另一方麵說也就是日本人並不相信這個密碼本。
想到自己設計的這個行動計劃,很有可能會失敗,陳伯康就感到很沮喪,日本人麵對這樣的誘惑都能忍下來,也不得不對他們的警惕之心佩服。自己今後麵對的困難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尤其是南造雲子這條毒蛇,如鯁在喉啊!
今天巡捕房沒什麼事,陳伯康早早的就了回家,坐在椅子上喝茶嗮太陽。喝茶,他是沒什麼興趣的,但自從見了赤木親之之後,聽他講了茶道,想從這方麵入手,為今後能與他交流時有個借口,也更能方便接近他。
“喏,這是今天的報紙,你還沒看吧,我替你拿過來了。”
陳伯康回頭一看,是安洪霞,便笑著接了過來,看到她走到另一邊,提起水瓶給自己的茶壺斟水,便打開報紙看了起來。
“嗯?”剛一看,陳伯康看到頭條就愣住了。安洪霞也注意到他的表情,詫異的走到他身邊,彎腰看了起來。原來頭條居然是,汪精衛的偽政權在南京舉行所謂“國民政府”還都儀式,正式成立傀儡政權,發表《和平建國十大政綱》。
“今天都30號了。”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安洪霞很奇怪,他居然關注的時間,而不是對這件事的評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沒什麼,就是有點惋惜。”
“惋惜什麼?難道你還替汪精衛惋惜?”
“不!你想錯了。我是惋惜密碼本。”
安洪霞歎了口氣,輕輕地在他肩膀拍了一下,“你也別喪氣,以後還有機會的,他們不是沒有找你嗎,這不就說明你還是安全的,也不用擔心什麼啊。”
“哎,我不是為自己擔心,也知道還有機會。有些事你還不知道啊。”說著轉過身看著她,拉過一張凳子,讓她坐下來。“最近以來,歐洲那邊不太平,雖然英法對德國宣戰了,也一直沒打起來。但這幾天,我看到聽到法租界的法國人都已經是人心惶惶的,就連警務處的法國人都有好些人被調回法國本土了,這些空缺也都被各種關係的人給占據了。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安洪霞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那些空缺倒是聽懂了,他沒拿到手,都被人給搶了。但歐洲要打仗和這裏有什麼關係,那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嗎?
陳伯康見她沒全明白,就解釋說:“如果法國跟德國真的打起來了,英國人肯定也要加入進去,到時候你說這租界還會跟以前一樣嗎?日本人會不會趁火打劫?這樣的好事,依我看以日本人狼心狗肺的德行是肯定是不會放過的,到時候我們的日子就難過了。”
安洪霞倒吸一口涼氣,驚訝的問道:“這種事外麵怎麼一點都沒聽人說起過?”
“這種事能隨便說嗎?那樣一來整個租界就會全亂套了,租界的經濟也就垮了,也收不到錢了,誰會出麵來收拾這個爛攤子,又該怎麼收拾,這種自找苦吃的事誰又會來做?日本人也不會這樣做的。”
“重慶那邊知道嗎?”
“我不清楚。想來應該知道的比我多吧。不過不管怎樣,今天汪精衛還都南京,日本人一定會采取行動的,就是不知道會對哪個方向采取行動。你說說北西南,會是哪一個?”
安洪霞沉默的思索起來,做具體的事自己還行,像他這樣看問題,自己不如他。如果真如他所說的,今後還真就難了,危機重重還是輕的。可是軍事問題自己也不懂啊,讓自己猜一個,那不是搞笑嗎?
“先生,這是剛剛送過來的報紙,給您拿過來了。”正不知該怎麼說的時候,張姐拿著報紙走過來了,讓安洪霞鬆了口氣,避開了這個難題。
陳伯康接過報紙一看,是大公報,直接就翻看起頭條。“啊?哎呀!”
聽到陳伯康低呼的聲音,安洪霞也湊過來看,仔細一掃,就看見頭版的下角有一小塊戰況報道的文章,上麵寫著在前天三戰區,我國民政府軍利用日軍輕敵冒進,以極小的代價痛奸了一千多日軍,繳獲物資極多。
“打勝了不是很好嗎?有什麼問題嗎?”安洪霞不解的問道,雖然人數殺的少了,但也是一個勝仗,不管如何打了勝仗就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