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啊!內心說不出的激動!
兩位黃埔軍校的教官和前輩,能對自己發出這樣的邀請,這是何等的榮耀啊!可自卑的心讓陳伯康不得不考慮,自己是個小人物,對上麵的人起不到什麼作用,可卻能搗亂,給他們帶來麻煩,還讓自己心煩。
特別是自己的情況,如果到八路軍當官,手下的人知道了自己是軍統出身,誰還能聽自己的,內部就不能團結起來;當個小兵,誰都會對自己敬而遠之。這些話雖然沒有說出來,陳伯康卻知道兩位將軍能夠聽出來隱含的意思。
“臭小子,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們?這點麻煩有些什麼好擔心的!”徐將軍消瘦的臉顯得很生氣。
“老徐,這你倒不能怪他。他是好心呢,怕給我們添麻煩啊!”聶將軍一語道破,心裏對他能這樣看問題很滿意,比起手下大多數的指戰員可是強了不少。
“既然這樣,你小子先養好傷再說以後的事吧!”徐將軍大手一揮,站了起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老聶我們走吧!”
兩人一走出病房,徐將軍就說“老聶,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不重要,關鍵是這小子自己怎麼想的。”
“倒有些可惜了。”
“怎麼,還掛著啊!”
“那當然!你是知道的,我們現在最稀缺的就是人才,尤其是懂軍事,了解日軍的人。這小子在川大上過大學,精通英語,日語,還有一身的好本事,更重要的是有個好頭腦,是個可造之材。而我們的幹部恰恰在這幾個方麵太差了,特別是針對日軍的認識太缺乏。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這小子都能想到日軍今後對他的報複,而我們的幹部卻往往還意識不到,這就是差距啊。”
“可你應該知道他的顧慮是對的,咱們目前的處境並不好,他一旦加入我們隊伍,怎麼安排是個難題。他的身份遲早會被曝光,到時候麻煩事可是一大堆的,更不要說我們內部很多同誌對國民黨的不信任,以及長期對軍統特務的仇恨了。”
“明明知道是個人才,還一心向著我們,偏偏顧及這麼多,還不能正大光明的收人!你說,這叫什麼事!”
“牢騷話就別說了,我可聽說了,延安馬上要開始整風了,說這些話不利於團結,也會帶來麻煩。”
“算了,反正我已經接到調令了,馬上要回延安去了,山東縱隊的番號馬上也要撤銷了,今後這邊就全靠你了。”
“嗬嗬嗬,你倒是會撂挑子,像我們這些幹革命工作的,總是有聚有散,難以長久的待在一起,今後說不定又會聚在一起也說不定。”
“嗬嗬,那倒是。對了,老聶啊,這小子是個好苗子,如果能好好的培養一下,以後說不定還能取得意想不到的作用。”
“你看你,剛還說不管了,心裏還不是放不下!”話音一落,兩人一起哈哈哈大笑起來。
三天過去了,陳伯康每天都拖著正在恢複的身體轉悠三次,早中晚各一次。慢悠悠的出去轉圈,呼吸新鮮空氣,扭動扭動有助於恢複。
在他轉悠的時候,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對他表露出友好的笑容,但他知道一旦自己的身份曝光,他們還會對自己這麼友好嗎?他不能確定,不在背後給自己一槍就算不錯了。
漫無目的的轉悠,無心卻有意的發現一些疑問,也解惑了一些問題。這個地方是在大爐以西龍寶山下的增光峪(今屬下村鄉)一帶,是前段時間八路軍在白彥打了一仗,才把這裏作為八路軍根據地的總部,前段時間由於鬼子的掃蕩而被迫轉移,因為反掃蕩比較成功,現在又搬了回來。
在這裏的人的臉上都帶著笑顏,無論任何士兵,平民,男女老幼,都是開心的,高興地,跟在上海是不一樣的,那隻是少數人的天堂,而不是大眾的,更不是那些整天為了一口飯吃而疲於奔命的人的天堂。
回想起,潘漢園跟自己說的話,慚愧的感覺油然而起,看著那些忙忙碌碌的人,便想著自己能為他們做點什麼,或者給他們些幫助,也算是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