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康感到有些為難,如此身家,在加上周邊的關係,要想挾製住他不太容易,唯有出錯才有可能啊。
想到這兒的時候,薛井辛有意無意的又跟他說起了一些話,這個胡玉山做人不地道,跟他合夥的人十有八九都被他套過,比如棉花大戰的時候,大家一起做多,到最後,棉花價格被打壓下去的時候,他突然抽身,把全部的資金都壓在做空上,反將跟他一起做多的同夥全都給套進去了。最終的結果就是他一個人賺錢,其他人全都虧本。
跟薛井辛聊完之後,陳伯康就拿著任命特別助理的通知書去備案了,準備開始履職自己的新工作,不過在備案的時候,專門要求延遲三天,借口是要先到下麵了解情況,需向總督察長彙報之後,再進行履新。
此時,他在準備著下一個需要拜訪的人,也是他的計劃能否實現的最重要的一個人--龍叔!如果龍叔拒絕幫助,成功的可能性隻有一半,可以說基本上就斷絕了他的計劃。
而就在這同一時刻,安洪霞正獨自一人溜達在十六號碼頭,裝作是到碼頭接人的,同時不不露聲色的觀察附近的倉庫,有的時候借口討碗水喝,或者買點點心,詢問這些倉庫的情況。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天色暗下來,江麵吹起了夜風,安洪霞才拖著兩條有些麻木的腿,坐上了回去的黃包車。
當她回到家的時候,陳伯康還沒回來,讓張姐給自己盛了飯先吃了,然後回到樓上洗澡。
躺在浴缸裏,安洪霞閉著眼想著,自己是不是太快答應了陳伯康。這人自從回來之後,就沒跟自己說被綁的事,重慶那邊也專門要求自己把這事調查清楚。可這事實在不好處理,不說他現在是自己的領導,還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也不知戴笠是怎麼想的,竟然要讓他打入日本特高課,或者是打入76號。
本來自己還想著,陳伯康失蹤了,自己也許會被調回重慶,或者其他地方,如今到好,人是回來了,反倒連帶著把自己也塞進去了。
昨晚聽了陳伯康的想法後,覺得是個好辦法,如果做成功了一定更能激起日本人跟李士群的攬才之心。光憑這些人在報紙上的吹噓是不能當成真的,即便收了他也不會受到重用,更別說是獲取情報了。
正因為如此,她才答應了幫助他,也為此忙碌了大半夜跟重慶彙報,並得到重慶指示可以動用軍統在上海的力量,否則她也不會跑到碼頭上去吹了一天的江風。
等她從屋裏出來的時候,看到陳伯康已經回來了,還喝的醉醺醺的,趕忙走下樓來,坐到旁邊給他按摩起來,嘴裏說著才回來就喝成一個醉鬼,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陳伯康聽到她說話,輕輕地在她的腿上按了一下,然後喊著要洗澡,就在她的扶持下,腳步蹣跚的上樓去了。
一關上門,安洪霞就把他給鬆開了,坐到床上揉著腳問他:“今天,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還行,總的來說都願意幫忙,隻是一個是介紹情況,一個是想要分利。”
“沒想到兩個老家夥還這麼在意你,也不知看上你那一點了,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有那麼好?”
“嘿嘿,你想知道啊,好啊,以後你就知道了,就怕到時候你是想離也舍不得離了。”
“去,就知道嘴貧!跟你說正事呢,不要轉換話題。說說你準備下一步怎麼做,不會是要我去幫你動手吧!先說好,要我動手可以,到時可是要有我的一份,不然我可不幹。”
陳伯康嗬嗬一笑,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用手輕輕扭著她的下頜,調笑的說:“我知道,你是什麼人啊,是我的太太!要是讓你都吃虧了,那我以後還怎麼做人,你說是不是?”
“你知道就好,如果這件事做成功了,你就算是答應了我的要求,別又給我找借口,到時候可別怪我翻臉。”
“瞧你說的,好!我答應你,隻要這件事成了,你的要求全都答應。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要知道我可是從沒這樣答應過任何人的。”
“行了,就別吹了,快去洗澡吧,完了我還有話跟你說。”
等陳伯康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安洪霞閉著眼靠著床頭,麵前擺放著幾張紙。他輕輕地走上去把那幾張紙拿過來,一看,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這幾張紙就是安洪霞這一天所獲取的情況,上麵詳細的記錄了,胡玉山的貨物種類,和進出的情況,以及胡玉山的家庭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