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秋的清晨,太陽升起來,放射出燥熱的光芒,照耀著整個城市,在海風的吹拂下,帶著苦澀的味道,吹在身上讓人非常的難受。
經過化妝之後,帶著禮帽,貼著小胡子,戴著一副墨鏡的陳伯康,行走在虹口區道路上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過了。這個時候的街麵上人流攢動,街道兩邊各式各樣店鋪早已開門營業了,有的生意火爆,有的門前冷落,得意的,眼紅的各自悶在心裏,實在憋不住的也隻能在嘴上賺點花頭。
“老板,來一包三炮台!”
陳伯康站在一家雜貨鋪前,把錢往櫃台上一放,兩眼就往前方的路口看去。他現在的地方是周家嘴路和公平路的路口,這裏距離提籃橋監獄不太遠,轉個彎再走個七八百米就到了。
這一帶是日本人聚集居住的地方,周圍的商鋪也大都跟附近的石庫門,公寓樓是一樣的,是被日本人強行霸占的。
來這裏,他是想要做件大事。回上海後,為了計劃他按耐住自己想要刺殺的行為,如今事情辦完了,隻等著最後的收獲了。這樣一來人就閑了,人一閑就想的多了,什麼亂七八糟都想了,唯有殺日本人的心怦然蠢動,燒得他渾身不自在,特別是收到懲戒日寇的命令之後,更是難受的覺都睡不好。
在今天之前,這個地方他來踩過,路口的四個角分別是酒館、商鋪、雜貨店,還有日式的鋪子,生意非常好,交通四通八達也不擁堵,很適合自己的行動。看著這裏,他臉上浮出笑容,覺得這是上天給自己的一個禮物。
正在得意的時候,他看見有日軍士兵出現在街道上,抬手看了下手表,時間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了,是日軍出來吃飯的時候。他跨過街道,來到一個鋪麵旁邊站立,點燃一支煙,悠閑的靠著牆,一副在等人的樣子,而整個人卻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周圍。
巡邏的警察早已散去,不是回家吃飯,就是到附近的飯館吃午飯,還有一些為了節約餐費就回警署去了。馬路上的人除了一些賣苦力和腳力的人還在忙碌,其餘的不是趕回家,就是忙著辦事的,跟平常沒有什麼兩樣。
陳伯康抽完一支煙後,走到一處沒有人進出的巷道口,躲避了起來,耐心的等待著。忽然,他看到遠處走來兩個穿著軍服的日軍走了過來,心中一喜,習慣性的右手摸向右腰後。
看著已經被鎖定目標的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走過來,對擋住道路的人,肆意的拳打腳踢,嚇得周圍的人全都散了開去,深怕引來無妄之災。
看到這一切,他的臉麵無表情,冷峻的發青,眼中射出一縷寒光,仿佛那兩名日軍在他眼中早已是死人一般。
兩名日軍又說又笑的拉扯,視若無人的狂妄叫囂,離陳伯康越來越近,完全沒有意識到,死神即將降臨在頭上。
陳伯康活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又鼓出一個笑臉,嘴唇上下活動了一番,然後裝作有事在身的人,急急匆匆的向兩日軍迎麵相向而去。
兩分鍾之後,兩日軍已和陳伯康近在咫尺。在相互一錯身的刹那間,陳伯康跟其中一日軍碰撞了一下,一下就把那名日軍給撞的向後退去。
“八嘎!”另一日軍見有人敢碰撞他們,氣惱的上前就要打他。
“氣可肖!”陳伯康同樣是大叫了一聲,“我是憲兵隊的!”
話音一落,兩日軍一下就僵住了,互看一眼,馬上又衝到陳伯康的麵前,似乎不大相信他說的話。
陳伯康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在兩人衝上來之前,右手迅速地從腰後拔出手槍,瞬間,用槍對著兩日軍,毫不遲疑的扣動了扳機。
“呯呯呯……”連續響起了五六聲槍響,兩名日軍露出不敢相信的眼光,連一句呻吟都來不及發出,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地上。
陳伯康看了眼他們的麵目,同時,腳不停步的往預定地點跑步而去。在奔跑到一個小巷中,他把身上的長袍脫掉,扔掉禮帽,撕下小胡子,把墨鏡也取下了,然後在巷口左右看了一眼,便順著慌亂的人群往南而去。
一個小時後,陳伯康離開了虹口,到了公共租界區。相比在一個小時前,這次行動的一切過程都非常的迅速,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讓他對自己的執行力感到非常的滿意,至少沒有因為被上次的意外綁架而荒廢掉。
兩個小時後,他又來到了霞飛路巡捕房,看著門口的警衛驚訝的表情,而忘記了給自己敬禮,便微笑著向他們搖了搖手。警衛醒悟過來,趕忙向他敬禮,並有一人向他請示,是否需要向上麵報告。
拒絕警衛的好意之後,他信步來到巡捕的辦公室,見到門口等候已久的楊吉生正以標準的姿勢站立。簡單的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後,又讓楊吉生跟他一起到樓上的巡官辦公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