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計劃,就有了希望。這是陳伯康一貫的思路,沒有事先的準備,他是絕不會盲目的去執行所謂的計劃。
自從安洪霞答應幫忙之後,陳伯康認為現在是提前做好準備的最佳時機。李士群現在是自顧不暇,忙著保障中儲卷的流通,正跟租界的各個銀行鬥呢,目前看來不是一時半會的事,起碼還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做鋪墊,主要精力不會放在自己這邊。
日本特高課也正忙著收集各國的情報,除了英法美外,最主要的就是針對蘇俄的情報。經過去年諾門坎之戰,日本人看到蘇俄的強大,不再是幾十年前的沙俄了,於是趁著失敗的時機,在去年底跟蘇俄簽訂了“蘇日和約”。
簽訂和約之後,蘇俄開始逐漸減少對華軍援,為日本全力進攻中國解除了後顧之憂,調集大批隊伍不斷進攻重慶,以及清剿各根據地,對正在進行的抗日戰爭造成極其不利的地步。
對這一方麵,陳伯康看得很清楚,什麼和約,什麼中立的都是在出賣中國的國家利益,直接的體現就是重慶國軍的前線戰事和八路軍根據地的日子非常難過。想想自己在鳳凰山的時候,自己吃的是繳獲日本人的白麵饅頭和罐頭,八路軍吃的是雜糧,青菜豆腐,基本上見不到肉,還堅持跟日本人在作戰,就這樣的狀況還發動了對在華北日軍的破襲戰(百團大戰),確實了不起。
經過二十幾天的調查,分析,結合到自己的判斷,他還是認為可以對南造雲子進行定點清除,至於怎麼清除,還需要安洪霞能帶給什麼樣的情報。
“哎,你在家啊!我還以為你出去了,怎麼今天很順利,這麼有閑心坐在家裏?”陳伯康剛進家門就看見安洪霞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正修著她的指甲。
“是啊,事辦完了當然就回來了,不然我還能到哪兒去。”安洪霞看都沒看他,更沒像以往那樣上去幫他。
“嗬嗬嗬”陳伯康假笑幾聲,沒說什麼將包一掛就走到她旁邊坐下,“你還在生我的氣啊!以前我聽人家說過,夫妻之間吵架是床頭吵床尾合,你怎麼一直生氣,這多不好。”
“去你的,你把我當成你老婆了嗎?是把我當成工具了才對吧!”
“哎,看你說的。人家都說一條戰壕裏的戰友是不分彼此的,更何況咱倆還比那些人多了一條,是在一條船上的親密戰友,你說是吧?”
“哼”,安洪霞被他的話給氣的,又不好說什麼,隻好用手肘朝他一抵,“坐過去點!沒看見我在忙嗎?就知道拿話來哄我,還在把我當小孩哄啊!你也不想想,就你說的事是能那麼容易的麼?”
“是不是沒收獲啊?”
“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
“能說說嗎?”
“這個女人太狡猾了。她基本上每天都在虹口的憲兵隊裏,即使出門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個門出去,而且還經常是化妝出去,要想跟蹤和了解掌控她的行蹤簡直是不可能的。”說著就狠狠瞪了他一眼,像是在怪他給自己出了這麼一個難題。
“哎呀,這有什麼,難就難唄,不難的話她還能活到現在?”說著就朝廚房看了一眼。
“別看了,出去買菜去了。”她不滿的說,“要我說呀,你就是個不安分的人,什麼時候都想弄點事,難怪老板會派我來。我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攤上你這麼個貨,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去找些不相幹的事情來做。”
陳伯康無語了,這就是自己跟她的區別。自己是主動出擊,她是守株待兔,沒有上級的指令,絕不越雷池一步。自從跟自己搭上夥之後,時常因為自己的想法和計劃,變得容易生氣。
“對了,你的事遲早會被人曝光的,將來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這有什麼,既然這是任務,而且我也答應了,不管前麵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趟過去。罵名又算得了什麼!前些天我看了一本書,書上說皇帝眾人罵,乞丐罵眾人。長舌無骨,人言可畏。也許這事傳出去之後,我的處境可能會好一些吧。”
“你還這樣想,真是難得!我該怎麼辦?跟著你一塊受人白眼,我可是想都沒想過的!殺了那麼多的日本人,還跟著你背上漢奸婆子的罵名,說來也真是讓人感歎,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我……”剛想安慰她幾句,電話鈴響了,隻好在她的肩膀輕拍了一下,算是安慰她了。
“喂,是誰?”
“我要跟你見麵,馬上!立刻!”
“什麼地方?”聽聲音是壓著嗓子說的,他還是聽出來是誰。
“民國路116號,李記茶館,到了那兒有人會跟你聯係。”又再次跟他確認一遍,隨即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