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不是還有我嗎?想練手我帶你們去,找個隱秘的地方,開著車拉著你們兩個,帶上吃的,喝的,對外說帶你們去遊春,被發現帶著槍也不用擔心,說是防身,何況我還是個警察呢,誰也不會懷疑什麼的。”
“嗯,這辦法好,就是萬一有事找你怎麼辦?出了事就不好了。”
“這倒是個事,不過管不了這麼多了,上哪去找十全十美的事,隻好走一步是一步,有事在說事唄。”
是夜,安洪霞經過緊張快速的忙碌,又將電台放置好之後,才拿著譯好的電報坐到了他身邊。
陳伯康看過電報之後,心中一喜,完全都體現在了臉上,伸手將她摟住,在她的臉上使勁的輕吻起來。
“哎呀,好了,好了,輕點,我都要透不過氣了。”
“噯,你說老板怎麼就這麼痛快答應了。以前可不是這樣,沒有個三五次來回往返的,根本就不會同意。”
“怎麼,答應了,你也懷疑?是不是太多疑了。”
“那倒不是,隻是覺得奇怪,怎麼就突然轉性了。算了,不想了,既然同意了,那就開始行動了。對了,張引娣該怎麼辦,總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裏吧,跟著去也不好,你有沒有好點的辦法。”
“哼,我以為你還想著那身白肉舍不得呢。”
“都什麼時候了,說這些酸話有意思嗎?”
“我是不想說,可我一想到她那麼大的年紀,心裏就不舒服,忍不住就想說。”
“唉,是我的錯,你總不能一輩子都掛在嘴上吧。”
聽到他說出一輩子的話,安洪霞是又高興又傷心,點著頭說:“我錯了,不該這麼一直記掛在心裏。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咱們好好的過咱們的。”
三天之後,陳伯康開著車,載著安洪霞和張英上路了,對開車到那兒,幹什麼,兩個女人都沒有問,也沒有說話。張英很緊張,臉上展現的很自然,一點也看不出來。安洪霞坐在副駕上,臉上顯得有些擔心,一隻手不時地撫摸著腹部。
憑著他身上的證件,一路上通行無阻,即使是日軍設立的卡口,擁有南造雲子給自己安排的特高課身份,照樣的順利無比。
過了法租界,公共租界,又過了吳淞江,一路向北。看著窗外的景色和建築,安洪霞的臉上慢慢的有了變化。經過行駛的道路,她相信這是即將開往自己曾經到過的地方。
果然,汽車是朝著尼姑奄的方向行駛的。說起來,自從將武器取出一部分之後,他們就再沒提起過這檔子事,沒想到今天他竟然帶著兩個女人來了,真是膽大啊!不過轉念一想,出事的幾率還是很小的,不管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的武裝組織,在這樣近的距離活動不是腦子短路,就是活膩歪了。
兩個小時之後,陳伯康開著車順著小山包繞著行走。安洪霞看在眼裏,知道到他開車來這裏的意圖,幹脆閉上眼睛休息起來。張英卻莫名其妙,這車越走越遠,周圍都看不到什麼人家了,他是要帶著自己離開上海,還是要做什麼隱秘的事。
在一片小樹林裏,陳伯康停好了車,先下車來幫助安洪霞也下了車,走到車後打開後備箱,拿出一塊油氈布鋪在一塊平坦的地上,又從後備箱取出吃的,喝的,最後又取出三把手槍,一把駁殼槍,兩把勃朗寧,又放了七八個彈夾在旁邊。
“怎麼樣,這裏還不錯吧?”他收拾完這一切,一屁股坐在了毛氈上,邊倒酒邊說。
“嗯,不錯,難得的好地方,幽靜隱蔽,而且周圍沒人居住。”安洪霞很滿這個地方,不吝口舌的讚美。
“哥,你這是要幹嘛,跑這麼遠玩嗎?”張英裝作畏懼的樣子,恰到好處的嬌聲,讓人心生憐愛。
“讓你姐告訴你吧。”陳伯康不想跟她多說話,一心的想著該怎麼把滅狐計劃進行完善。而且還要讓家裏的那個張引娣自投羅網,最好是出個意外。再次想到意外,讓他沉吟起來。
“現在清楚了吧,要想活命,就得把這件事幹漂亮,不然我們大家都得死。如果你有什麼話,最好現在就說,沒人勉強你,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你們都一直瞞著我,現在跟我說這些,讓我怎麼辦,我可從沒想過啊!”
“現在想也不遲啊,今天有的是時間想,對吧?”
說完之後,陳伯康就湊到安洪霞跟前低聲問起,“張引娣那邊怎麼樣?”
“我跟她說了,讓她今天到外麵散散心,我們今天回去的晚,不用管我們。”看到他還看著自己,又笑著說:“放心,我讓人盯著她呢?”
“那就好,南造雲子呢?她的車牌可是有兩個。”
“這你也放心,雖然盯著的人不是我們的人,都是有正常營生的,不會引起懷疑的。”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時間不長,一陣呯呯呯呯的槍聲響起,在幽靜的樹林裏回響不斷。